“哦?”

    电话那边的人明显愣了下,才说:“小刘,你知道李家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老刘实话实说:“李家几天前登报,把李南征逐出了家门。曹逸凡这几天都没来单位,他的左眉骨破裂,他自称是不小心撞的。曹逸凡说,李南征索要那颗子弹,是做纪念。”

    “做纪念?呵,呵呵。”

    电话那边的人,轻笑了几声,说:“小刘,调整下曹逸凡的工作吧。”

    “您请吩咐。”

    老刘话锋一转:“但我估计明后天,曹逸凡就去计划经济那边了。”

    “把曹逸凡,调整到普通的岗位上去。”

    电话那边的人,淡淡地说:“计划经济那边的空缺,由你来安排别人过去。上次你力排众议,提拔曹逸凡时,就已经让你的利益受损。”

    啊!?

    老刘顿时虎躯一颤。

    “我就说那个傻小子,不可能把老李留下的东西,随便送给别人。哼!”

    电话那边的人,没头没脑的说了这句话后,结束了通话。

    老刘愣住。

    他慢慢地落座,开始分析。

    曹逸凡戴着的那颗子弹,和那位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李老把那颗子弹,传给了他的嫡孙李南征。

    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曹逸凡戴在了脖子上。

    曹逸凡来团市委,仅仅工作了一年多,那位就给我打电话,破格提拔他为副科。

    不是他的工作有多么的出色,才引起了那位的高度关注,而是因为他佩戴着那颗子弹!

    现在那颗子弹易主。

    曹逸凡就失去了,被那位高度关注的光环。

    别说是去计划经济了,就算是在团市委,也只能去普通的岗位上。

    曹逸凡那让人羡慕嫉妒的好运,结束了!

    呵呵——

    反复分析过后,老刘笑了下。

    拿起内线座机话筒,呼叫相关人员过来一趟,协商下曹逸凡在团里的工作安排。

    接近中午。

    炙热的阳光,把锦绣乡的地面,都晒的直冒烟。

    食品厂的车棚内。

    因外面太热,李南征借用了食品厂的车棚,当作工作小组的临时指挥部。

    上午带着手下的全班人马,修补残缺铁丝网的李南征,正在布置接下来的工作。

    因食品厂注定倒闭,工人全都遣散,车棚内空荡荡的。

    李南征借用后,就搬来了一张桌子,几张连椅。

    好心的食品厂老板,还为他们无偿提供了大碗茶。

    更是搬来了电风扇,给他们免费吹风。

    今天。

    焦柔一改往日的麻花辫、浑身冒土气的村姑形象。

    麻花辫变成了丝滑柔顺的高马尾,白衬衣黑裤子,也变成了尽显其娇躯曲线的白色碎花长裙。

    不着丝袜的脚丫,踩了一双颇具都市风的黑色小高跟皮凉鞋。

    粉嫩的脚趾,看着就想人好好把玩。

    总之。

    自从老焦两口子去世后,就把自己打扮的土里土气的焦柔;就像蒙尘的明珠,被人捡出来洗干净了那样,彻底的改头换面。

    更像是在万古长夜中,艰难地独自前行,终于看到了光的孩子。

    “李副乡长,您请喝茶。”

    焦柔把一个红色保温杯,轻轻放在了李南征的面前。

    别人都喝大碗茶。

    焦柔却为李南征,格外提供了仅仅嗅下味道,就能断定这是五块钱一两的好茶茉莉。

    尤其这杯子,怎么看怎么像女孩子,才会用的那种。

    “特意打扮过的锦绣之花,不会对李副乡长,有那层意思了吧?”

    生活阅历很丰富的赵明秀等人,马上就看出了什么。

    却没谁会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

    李南征未娶,焦柔未嫁。

    关键是已经成为孤儿、却偏偏这样漂亮的焦柔,也确实需要个男人来保护。

    “谢谢焦老板。”

    李南征含笑客气的道谢后,端起保温杯喝了口水。

    味道不错!

    颇有些星空下,光着屁股趴在人家的背上,瞎哼哼的纯洁意境。

    “下面,我再次重申一遍。”

    李南征放下保温杯,扫视着麾下的虾兵蟹将们,说:“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从现在起,我们七个人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年内,如果不能把这片荒地改造成良田。我辞职滚蛋,你们也会因主动向我靠拢,以后都别想再吃到直立黄瓜。”

    这话说的——

    真对!

    董援朝懒洋洋的,拿出了香烟点燃了一根。

    相比起他,赵明秀钱得标等人,则个个是神色严肃。

    甚至。

    就连俏生生站在旁边的焦柔,眼眸深处都浮上了担心(真怕李南征辞职滚蛋啊)。

    “因此我们必须得团结起来,成为相互帮助的一家人。”

    李南征看向了董援朝,毫不客气地点名批评:“董援朝,如果你以为有你老子做后路,你就可以在这儿混日子。那我奉劝你一句,赶紧地滚蛋。”

    啊?

    董援朝一愣。

    好端端的,怎么就点名批评我了呢?

    “这次会议,是我们荒地治理小组在现场的第一次,正式会议。”

    李南征看着他:“你看看你现在,低头耷拉吊的样子!我允许你抽烟了吗?你自己抽烟时,有没有想过我也会抽烟,老钱他们也会抽烟?我们既然都会抽烟,你为什么吃独食?”

    董援朝——

    赵明秀等人——

    站在旁边的焦柔——

    “连一盒烟都舍不得撒,能成多大的气候?有什么资格,成为我的副手?怎么能在我忙其它工作时,代替我主持小组的工作?”

    李南征冷冷地说着,拿出了香烟。

    自顾自的点燃了一根。

    董援朝——

    赵明秀等人——

    站在旁边的焦柔——

    “这件事,我只会说一次。”

    无情地目光,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董援朝,把香烟掐灭后,李南征才说:“以后的工作,大体分为三点。”

    一。

    治理小组除了组长李南征之外,其他六个同志分为三组。

    每组两个人。

    董援朝和钱得标、赵明秀和孙磊、李大龙和周兴道。

    三个小组在未来的一个月内,三班倒。

    早八点到下午四点、下午四点到午夜零点、零点到早上八点。

    每组带着几个雇来的棒小伙。

    要围着2222亩荒地之外的铁丝网,即便是天上下刀子,也不得间断的巡逻。

    阻止或者制止,任何人或者牲口之类的活物,去荒地内破坏蒲公英。

    二。

    今天下午安装潜水泵,同样由三个小组轮流,灌溉些野生的蒲公英。

    要把这些蒲公英,当作自己的老婆、自己的眼珠子来呵护!

    三。

    所有人只有坚决执行李副乡长命令的义务,却没有提问“为什么要这样做”的权力。

    “我要利用这片荒地,这些野生蒲公英,下一盘很大很大的棋。”

    李南征看着彻底傻呆呆了的董援朝等人,缓缓地说:“这盘棋,可以改变我们所有人,在仕途上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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