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李南征却从后腰处拿出个东西,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打断了他们的话:“妈的,老子总是被欺负,我还真是活够了。”

    大家下意识的看去。

    刀。

    那赫然是一把刀刃上,刻着个“杀”字的刀子。

    看到这把浑身散着死亡光芒的刀子后,郝仁杰等人的瞳孔,瞬间骤然猛缩。

    这年头的乡镇会议上,争吵是自然现象,拍桌子骂娘很正常,就算抓在一起的事,也是屡见不鲜。

    可——

    从没有听说过,谁谁谁敢在会议上,动刀子啊!

    “糟糕,我们彻底激怒了李南征,让他变成了一条逮谁,就咬谁的疯狗。”

    “本来那篇稿子就让他愤怒异常,却不知道该把这口恶气,撒在谁的头上。”

    “他在来之前,就已经猜到我们要通过那篇稿子,对他横加指责。”

    “于是,他就决定把这口恶气,都撒在我们的头上。这才提前带来了这把刀,要和我们同归于尽!反正,他什么都没有了。”

    “可我们不同啊。”

    “我们有钱,有幸福的家庭,有光明的前途!怎么可能,会和他同归于尽?”

    “早知如此,我们有病才招惹这条疯狗。”

    短短一秒钟内,包括郝仁杰在内的几个人,就想到了这么多。

    心中甚悔还怕——

    “李南征,你这是在干什么?”

    就在郝仁杰下意识的要跳起来,冲出会议室时,董延路及时有所动作。

    他弯腰伸手就把那把刀给抢走,怒喝:“昂!有什么问题,是不能通过协商来解决的?敢对自己的同志动刀,你这是疯了吗?”

    幸亏。

    情绪非常激动的李南征,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知道老董是为他好。

    只是用力鼓了下腮帮子,闷声说:“董乡长,那篇扯淡的稿子见报后,我本来就愤怒异常。决定带刀回燕京,捅死那些乱泼污水的小人时,接到了您的电话。我就想同志们肯定会安慰,会开导我。可我没想到,他们,哼。”

    在李南征最需要锦绣乡的同志们,给予最真挚的关怀时!

    他们不但没有关怀被泼污水的李南征,反而对他横加指责。

    换谁是李南征,谁不愤怒?

    谁不想干脆,刀了这些落井下石的人?

    “胡闹。”

    董延路厉声说:“就算你受了天大的委屈,那也不能用刀子,对准自己的同志。”

    “我知道了,董乡长,我错了。”

    被骂醒了的李南征,缓缓地落座,点上了一根烟。

    用力吸了一口烟,脸色狰狞地说:“等会议结束后,我马上去燕京!捅死敢投稿的小人,捅死不调查就乱发稿的编辑。甚至县里的某个臭娘们,我也弄死她!反正老子,现在啥也没有了。还怕个即把单。”

    郝仁杰等人——

    砰!

    老董再一次的抬手,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

    他快要被李南征给气疯了。

    只因李南征现在满脑子,都是用杀戮,来解决问题的念头。

    李南征真要去燕京大开杀戒——

    暂且不说他会怎么死,在座的诸位,谁都别想逃脱责任!

    尤其李南征在心情激荡,说出心里话时,提到了县里的某个臭娘们。

    某个臭娘们是谁啊?

    除了刚来长青县,没几天的县长颜子画,还能有谁!?

    “你,你简直是太让我失望了。”

    老董指着李南征的手,不住地哆嗦。

    “董乡长,这不能怪我。”

    李南征脖子一梗,说:“我就算是傻子,也看出本次会议,就是针对我的批判大会了。乡里之所以开会批判我,无非是县里的某个臭娘们,下了明确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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