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尧看着这话,脸色沉思,随即一笑。

    露馅了。

    昨晚还说是她的朋友,这会儿估计忘了。

    其实昨晚后来他没回,很不礼貌。

    以李夫人一惯高傲的态度,她应该不会再主动私聊。

    可她却又发来了。

    是因为自己在群里说话了?

    还是因为她现在等得太无聊了?

    但不管怎样,自己已经现身,如果不回复她的话,太失礼。

    [嗯,那位钟教授医术很好,他一定有办法。]陆君尧假装没发现露馅儿。

    可顾倾城又看了眼信息,突然脑子一嗡!

    打错了!昨晚她说的是自己朋友,而现在……

    天呐!

    顾倾城尴尬极了,可人家已经回复,就说明看穿了。

    她窘得脸颊发热,最后只好承认:唔……其实是我看病。

    白衣男神:明白。

    顾倾城心里哀嚎,思绪凌乱,沉默了会儿又发:那个……昨晚聊一半你就去忙了,我是想,麻烦你几次了,等我病治好后,你若有空,我们见见面,我请客答谢。

    顾倾城是觉得,麻烦人家几次了,欠着人情心里总归不安,必须得表达谢意。

    就像她每次受了陆君尧的恩惠,也是想方设法要还回去的。

    陆君尧很是吃惊。

    她之前不是抗拒“面基”吗?

    不久前余教练带队来京城打比赛,他们在群里约了线下见面,自己本来答应了,是临时有手术耽误才没去。

    而顾倾城那次是从一开始就直接拒绝。

    这就说明她不想线下见面。

    怎么现在突然主动了?

    顾倾城发完那话,见对方久久不回复,渐渐又意识到自己唐突了。

    也许人家有家室,并不方便跟女网友见面呢。

    于是她马上又说:我们可以约洲洲一起,或者你有家属的话,一起带上。

    发完这话,顾倾城还是觉得不妥。

    因为白衣一直以来都是高冷寡言的形象,虽然不像陆君尧那么欠揍、毒舌,高高在上,但也多少有些距离感。

    也许人家回复自己的求助,只是单纯出于职业本能,并无其它意思。

    那自己这贸然邀约,就显得很刻意了。

    甚至会让人家觉得,她是不是有什么不良企图,比如想交友,或是更过分点——约炮。

    毕竟现在社会,这种事情司空见惯。

    基本上网友奔现,都是冲着男男女女那点破事去的。

    顾倾城越想越尴尬,后来突然打消念头,想把那条信息赶紧撤回!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操作,对方已经回复过来。

    白衣男神:举手之劳,不必这么客气。

    顾倾城看着这话,懊恼的一手拍在脑门上。

    真是尴尬死了,尴尬死了!

    肯定是被人家误会了!以为她有那方面的企图!

    顾倾城坐在那里,一个人闹得满脸通红,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圆场。

    结果还没斟酌好措辞,叫号到她了。

    她只能收起手机,赶紧起身进去。

    坐诊的钟老,其实就是前阵子陆君尧给顾倾城治疗痛经做针灸时,请教的那位老院士。

    但那天顾倾城被剧烈的疼痛折磨到神思恍惚,没注意陆君尧称呼对方。

    否则,她稍稍一联想,便会怀疑陆君尧跟“白衣男神”的关系。

    但她不记得钟老,钟老却对她有印象——准确来说,是对她的声音有印象。

    老先生会心一笑,想着身后一墙之隔那儿坐着的某人,忽而明白了什么。

    看完顾倾城的病历,钟老又查看了她身上的症状,详细问诊之后,眉头收紧。

    “医生,我这病……麻烦吗?”

    钟老和蔼的安抚:“放心吧,问题不大,能治好。”

    顾倾城松了口气,“那就好。”

    “姑娘是不是痛经很严重?”钟老一边写医嘱,一边询问道。

    顾倾城吃了一惊,“这个您也能看出来?”

    钟老笑了笑,“把脉能诊断出。”

    接着,钟老又依据脉象,说了顾倾城很多不良的生活习惯,跟她这三年在大山里的遭遇,基本吻合。

    “你痛经的毛病,去看过张教授的门诊,那就先按她的治疗方案来,如果效果不佳,你再来找我看看。”

    顾倾城的纸质病历上,还留有张教授的医嘱,钟老一看就明白了,继而叮嘱道。

    顾倾城很激动,连声道谢。

    想着这专家是白衣给她介绍的,她心里对白衣也一并感激。

    “内服、外用,还有药浴,这上面都写得很清楚,另外规律作息,养好身体,提高免疫力也很重要。”钟老叮嘱得很详细。

    顾倾城起身,感激地颔首鞠躬:“谢谢医生,我记住了。”

    等顾倾城转身离开,钟老没有急着叫下一个号,而是起身用消毒液洗手,顺便拐去一墙之隔后。

    “你小子……我说你怎么没事跑来我这儿瞎坐着,原来是——”

    钟老话没说完,诊室门突然又被推开,“医生!”

    顾倾城去而复返。

    熟悉的声音让陆君尧脸色一紧,心头竟慌了一下,有种做贼般的感觉。

    好在他坐在隔墙后面,看不见,钟老站在他面前,一转头就能跟外面沟通。

    “还有事?”钟老闻声回头。

    顾倾城看向钟老问:“我这病大概多久能痊愈?我了解过,说需要两三个月之久……”

    钟老笑着,霸气自信地说:“放心,你遵医嘱,顶多半个月就能脱胎换骨,彻底痊愈。”

    此时,顾倾城还不懂钟老这句“脱胎换骨”的意思。

    “那就好,谢谢您。”顾倾城再次颔首致谢,关上门离开。

    陆君尧暗暗松了口气。

    钟老回头侧目,将他所有反应看在眼底。

    “说吧,那姑娘到底是你什么人?”钟老开门见山。

    陆君尧却装傻起来,“我不懂您的意思,您继续看诊吧,别让病人等久了。”

    “呵!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耳聪目明,脑子也没糊涂。那姑娘分明就是上次你给我打电话,询问针灸穴位,治疗痛经的姑娘。”钟老把话挑明。

    陆君尧脸色吃惊,看向老院士,暗忖大意了!

    老爷子这么厉害!

    看着陆君尧的反应,钟老又得意一笑,“那姑娘一开口说话,我就记起来了。”

    陆君尧脸色尴尬,清咳了声,“果然姜是老的辣。”

    “既然认识,你为什么偷偷摸摸躲在这儿?”钟老不解地问。

    陆君尧神色愈发微妙,“其实……也不算认识。”

    “不认识你专程过来守着?”钟老明显不信,打量着他的反应,忽而暧昧一笑,“你暗恋人家?不敢表白?”

    “没有!”陆君尧一口否决,不得已才解释,“我们是死对头,见面就吵,互相抬杠,所以我才没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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