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蓉你还看不出来吗?”青姗怒道,“昭明公主就是见你心软好说话,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你!”
冷潮的黏腻感像是扒着江烬霜的皮肤,留下不适的触感。
江烬霜的上前一步,逼近夏玉蓉。
青姗挡在夏玉蓉面前,一只手拦在江烬霜身前:“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江烬霜的目光甚至没有看向青姗,她的视线只是落在夏玉蓉身上。
夏玉蓉被她逼得连连后退几步,青姗见状,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
下一秒,江烬霜的手握住了青姗拦着的手臂上。
青姗出身将门,自小便有习武的习惯,但当江烬霜的手放在她胳膊上的时候,她却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铁器箍住,完全动弹不得!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江烬霜!
——她一个在深宫内院长大的女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来不及思索,江烬霜一把将青姗拦开,随即将手放在了夏玉蓉的肩膀上。
“刚刚那一下不是我推的。”
江烬霜说着,手上用了力道,一把将夏玉蓉推倒在地!
这一次夏玉蓉可比刚刚要摔得厉害得多!
她甚至有些没反应过来,被推在地上的时候,抬头直直地看向江烬霜。
江烬霜睥睨着地上的夏玉蓉,青姗回过神来,急忙转身去扶夏玉蓉。
“这一下,才是本宫推的。”
说完,江烬霜冷哼一声,拂袖离席。
看着江烬霜离开的背影,夏玉蓉的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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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烬霜离席不久,一个奴婢打扮的女子便走到了她的跟前。
“殿下,陛下刚刚见您湿了衣裳,让奴婢带您去换一身。”
江烬霜一袭水蓝色的衣袍被洒了酒渍,十分扎眼地洇开一大块。
她皱了皱眉:“父皇?”
婢女点了点头:“是,殿下跟奴婢来吧。”
说着,那婢女走在前头,领着江烬霜往偏远僻静处走去。
停在了一处偏殿。
“殿下,里面有换洗好的衣裳,您进去换上即可。”
江烬霜点点头,她掸了掸自己的裙摆,状似无意地问道:“父皇最近还在用养身膏吗?”
那婢女愣了愣,随即扯了扯嘴角:“是殿下,陛下近日才刚用过呢。”
说着,她让开一个身位:“殿下,快进去吧。”
江烬霜冷嗤一声:“好。”
双脚刚踏入偏殿,外面的房门便瞬间落了锁!
江烬霜装作慌乱地转头,使劲拍门:“你们是谁!?你们想要做什么!?快放了本宫!”
门外传来两个女子的交谈声:“我去找人,你在这里守着,别让她出去!”
“好!”
江烬霜仍旧拍着门:“放肆!知你们不知道本宫是什么身份!?本宫要杀了你们!”
门外没了动静。
就在江烬霜思考着,她们下一步要做什么的时候,房门的窗棂中插进一支竹管。
江烬霜见状,急急地向后退了几步,站在最远处的角落里,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少量的迷烟吸入,江烬霜眼珠转了转,瞬间反应过来。
——是迷情药。
江烬霜的眼神冷了下去。
从刚刚见到那个婢女的时候,江烬霜就有所怀疑了,如果说她这衣服湿得巧合,那这婢女出现得也过于及时了。
江烬霜刚刚问了婢女问题后,便也知道——她不是陛下身边的婢女。
可夏玉蓉即便在宫中混得再如鱼得水,也不可能将手伸这么远。
宫中还有谁想要害她,就已经很清楚了。
——她的好哥哥,江别尘。
江烬霜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只不过,她不死心。
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江烬霜都不太敢相信,从前那个事事纵容宠爱她的太子哥哥,如今为了那道并不在她身上的虎符,竟做到如此地步。
江烬霜清楚,江别尘是在提醒她:他可以随时毁掉任何属于她的东西。
三年前的裴度是这样,三年后的她自己,也是这样。
哪怕她后来再没显露自己的治世之才,哪怕她装作刁蛮任性,庸碌无为,在京城当一个深宅内院的蛮横公主。
——江别尘仍是不信她。
江烬霜自嘲一笑。
她这种坏人呐,又有谁会相信呢?
江烬霜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静下神思,让自己平静下来。
那迷情香无孔不入,哪怕她如今捂住了口鼻,也不过是中药早晚的问题。
江烬霜看了一眼房门处,房门落了锁,按照江烬霜对江别尘的了解,他估计会随便找个男人放进来。
事后他再带人来“捉奸”就可以了。
届时,昭明公主那原本就算不上好的名声更加脏污,陛下也会更加嫌恶她。
——他想将她踩进泥里。
很肮脏简单的手段,但是不得不说,在这宫廷之中,这种手段能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环视四周,江烬霜拔下头顶的银簪,放在手上转了转。
一会儿等有人进来了,她直接趁机挟了人出去,再带着人设计去宫宴闹一场。
——总要给江别尘点教训才行。
“是——谁!?”
不多时,门外看守的婢女惊叫一声,下一秒就没了动静。
江烬霜动了动耳朵,握紧了手上的银簪。
她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悄声来到门口玄关处,江烬霜屏住了呼吸。
“哐当——”一声,大门打开!
江烬霜捏着银簪,向来人刺去!
可就在她看清楚来人样貌的一瞬间,她急急地收了力,眉头皱起。
“裴度?”
门扉之中,男人眉目淡漠冷肃,暗色的红袍映着玉一般的光泽。
他逆光站在那里,有风吹过他的衣摆,带着几分檀木的清香。
后知后觉的,江烬霜感觉自己的舌根有几分燥热。
男人眸光冷冽,甚至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情绪不辨。
视线穿过裴度,江烬霜看到了门外。
门外的京墨低着头,将被打晕过去的婢女拖了进来。
“大人,先离开这里吧。”京墨声音稍沉。
裴度一言不发,扯着江烬霜的手腕,离开了这间偏殿。
带着凉意的春风并没有吹散江烬霜舌根的热意,反而是被裴度抓着的手腕,江烬霜感觉像是被火烧灼一般,烫得厉害。
她眯了眯眼睛,看着面前男人宽厚挺拔的脊背,只觉得思绪有些混乱。
“啪嗒——”
江烬霜再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的男人已经带着她来到了另一处偏殿。
他关了房门,目光清冷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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