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想不到的话,可以留着。”
秦申如:“真哒!”
今天皇帝陛下怎么这么好说话!
姜政嘴角直抽。
甚至从她亮晶晶的眼眸中看到了姜姜的影子。
心中无奈一叹,嘴角却很诚实的勾起了一抹微小的弧度。
“嗯。”
这么一场对话之后,马车上的气氛融洽了许多。
秦申如忽然发觉,皇帝陛下和她的想象的还是不太一样。
似乎比传闻中更有人气些。
姜政也更加确定了心中猜想。
她还是笑起来更顺眼些。
只有姜姜坐立不安。
就像屁股底下有针扎了似的。
“那个…有点闷,姜姜下去走会儿。”
话音刚落,也不等父皇母后说话,小家伙一溜烟的跑出了马车,那速度简直比逃命还快。
“哈呼哈呼!”
“吓死姜姜了。”
她觉得自己瞒的挺好的呀……
“哎哟喂,公主您怎么出来了?这外头冷,可别冻着了。”
姜姜接过了安德胜递过来的小暖炉,贴在脸边烫了会儿,嘴里吐出圈圈白气。
“安公公,咱们到哪了?”
“还早着呢,公主若是无聊了,叫人来陪您玩?”
“不用了,姜姜找找大兄。”
既然是祭祀,一应准备都很齐全,连祭品都装满了足足好几辆马车,再加上参与祭祀的主子们,队伍很长。
姜姜站在车沿上看去,只觉队伍蜿蜒曲折,像条长蛇。
而在长城两边,更护卫着许多身着铠甲的重骑兵。
“公主?这么冷的天,您怎么出来了。”
师北庭今日打扮的很是英俊,马尾高高扎起,身穿银色铠甲,骑在马上,正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小将军。
姜姜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北庭哥哥,你怎么来了?”
“没想到吧,我入选了羽林军,这可是禁军营里最优秀的一批战士,陛下出门,我当然得护卫在侧了。”
姜姜不懂。
但不影响她捧场。
“好厉害呀,那边那么多人都是羽林军吗?”
“那当然了!羽林军可是最厉害的。”
他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压低声音。
“今日来了很多羽林军,公主您还是不要随意乱跑,最好待在陛下身边。”
姜姜:“为什么呀?”
难道真有刺杀?
“我听说,可能会有刺杀。”
姜姜睁大了眼,师北庭神秘兮兮的道。
“我听说前朝正闹得厉害呢,王老太爷虽然被罢了官,但一直找不到实质性的证据,他的朋党都上疏弹劾,想要逼着咱们陛下恢复王老太爷的官职。”
“嘿,咱们陛下是什么人?又岂会被他们所左右,听说前朝都有人撞柱了,陛下依旧不为所动,是铁了心了。”
“这些世家贵族,家中可都养着府兵呢。”
早十几年前,这世道还没有如今安稳。
但凡有权有势的人家,都会养几十个府兵,守护家人安康。
别看那些世家贵族们每天知乎者也,儒雅的紧,真正狠起来的话,还不知会做到哪个地步呢。
毕竟陛下这次可真要挖了他们的底了。
“我出门的时候,祖母都嘱咐我要注意安全,小心行事。”
所以你得小心行事,就是如此简单地把事情告诉我?
姜姜觉得这人是真虎啊。
“不对。”
小团子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连你都知道的事情,父皇不会不知道。”
师北庭:“……公主你是在夸我吗?”
“这不重要。”
姜姜一只手捏着下巴,又露出了标准的福尔摩斯般的微笑。
“真相只有一个!”
“父皇是故意的。”
师北庭:?
“他知道自己触碰到了很多人的利益,知道那些人会心有不甘,可父皇平时在宫里,有那么多的人护卫着,根本没机会下手,所以……他就故意找了个机会,让别人下手。”
他有足够的自信,即便自己置身于荒野之中,也不会让那些人伤害到自己一丝一毫。
所以敢以身为局,吸引这天下不怀好意的小人。
诛之!
姜姜越发佩服父皇了。
对他的了解一步步加深,却越来越会被他的魅力所折服。
“你去忙你的。”
扔下了这句话,小团子一甩披风,又屁颠屁颠的钻了回去。
姜政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
姜姜:“姜姜原谅父皇了!”
姜政:?
【父皇这么厉害,这些天一定废了不少的脑细胞,一不小心把姜姜卖了也是可以原谅的。】
“下次不可以这样喽。”
姜政:“……你还挺会哄自己。”
何为,脑细胞?
姜姜:“嘿嘿,父皇不怕,姜姜陪着父皇。”
当即决定,今天哪里都不去。
就守在马车里。
坐着无聊,小团子又对外吩咐了一句,让人把她的小行李拿了过来。
本来想找个图画书看的,一打开箱子,第一眼看到的却是那本奇奇怪怪的册子。
想到那个怪怪的大哥哥,撇了撇嘴,两只手手捧着册子,又细细的研读起来。
“怎么都是名字啊……”
还有好多字,姜姜都不认识呢。
这东西并不有趣,小团子也只是在睡不着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看,偶尔遇到不认识的字,会在睡起来单独问母妃。
但她现在有点心虚,不敢找母妃。
“父皇,上面一个宝盖头,下面一个臣是什么字呀。”
姜政在闭目养神:“宦,宦官,安德胜就是。”
“言字旁加一个曷是什么字?”
“谒。”
姜姜:“中书谒者丞,好奇怪的名字哦。”
姜政笑了声。
小团子不懂才是正常的,中书谒者丞是官职,一般由宦官担任……嗯?
他心中一动,睁开双眼。
“你这书……”
“有刺客!保护陛下!”
姜政迅速的将小团子护在身后,让秦申如也往里头躲,自个儿掀开了车帘。
外头乱成了一团,有几十个身穿灰衣,蒙着脸的人训练有素的向这边这边杀来。
“陛下小心飞箭!”
他们的准备果然很妥当,竟然还有弓箭手。
一个带着寒光的箭矢向马车飞来,姜政却没有进马车躲避,而是放下车帘,站在那车沿之上,眉目冷俊,面色没有丝毫动容。
一声清脆的响声。
师北庭拔刀砍断了飞箭,单膝下跪。
“请陛下入马车躲避。”
“不必,寡人横扫六合,在战场上见证刀锋剑雨时,从未躲过,如今天下一统,万国归朝,寡人为何要躲?”
“寡人今日就站在这,把性命交给诸君,看看谁能越过诸君手中的那杆枪,砍下寡人的人头。”
“陛下!”
羽林军统领也跪在地上,热血沸腾。
看向他的目光,仿若朝圣。
姜国能一统六合,纵横八荒的原因,便是那战无不胜,仿佛永远都不会疲劳的雄狮。
但凡姜国的将士,心中必有一腔豪情满怀,有舍我其谁的霸气。
而他们的陛下,愿意相信他们手中之刃,以性命为托。
如此,军心已定!
看着将士们心潮澎湃的模样,姜政掩在玉石冕旒后的眸色锐利,俊美的脸庞辉映着晨曦,带着天神般的威仪与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一字一顿。
“窃国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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