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卞时蕴的威逼下,大小姐露着最凶狠的表情,却操着一口最柔软的调子:“你们再骂她一句,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们的智齿扇成门牙!”
话音刚落,大家纷纷四散逃开,卞时蕴震惊不已,心说胆子都那么小的吗?这都能吓到?
目光朝身后一甩,她双手抱头:“我了个苍天,教导主任——”
卞时蕴推着姜稚往教学楼跑。
教导主任腆着个肚子在后头追,卞时蕴不敢跑太快,生怕把人摔到哪里搞坏,姜稚扭头发现教导主任的身影越来越近。
“前面两个,站住!你们哪个班的——站住听到没!”
“时蕴,你赶紧跑,别管我了。”
卞时蕴喘着粗气:“闭嘴,你看我像是不讲武德的人吗?”
姜稚急得直拍扶手:“全校就我一个坐轮椅,我是跑不掉的,你不一样……换个衣服他就不认识你了。”
卞时蕴一听有道理。
手一松,人就没影子了。
隔了半个月,姜稚喊她上围棋社走一趟。
卞时蕴以为姜稚想把上回丢的面子找回来,于是摩拳擦掌道:“围棋社人那么多,我们两个哪够,等我调几个泼妇过来助你一臂之力。”
姜稚:“不用,我一个人就够了。”
“你一个人?你……”卞时蕴语气一沉:“你拿个气球锤干什么?”
姜稚:“一会儿用这个锤他们!”
卞时蕴抽搐着嘴角:“要不我们再商量商量……姜稚,姜稚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哎——”
……
为了在气势上占胜对方,卞时蕴一不做二不休,一脚干开围棋社的大门。
没想到里面乌泱泱的一片。
这伙人正在开会,全员到齐了。
卞时蕴打算调头假装自己没来过,可姜稚却一只手搓着轮椅,一只手握着气球锤,那气势宛如拿着神兵利器的绝世高手,带着满满的威压说道:“把你们社团里下棋最厉害的都叫来。”
都!
都?
卞时蕴懵逼了。
目光扫过墙壁上密密麻麻的荣誉勋章的那一刻,她萌生出想把气球锤的气给放了的念头。
然而,对方没有给她机会,哗啦站起来十来个。
挑战也有挑战的规则。
无论输赢多少次,挑战者必须挑战完所有人,游戏才能停止。
而输掉的人,要接受气球锤锤头的惩罚。
一场别开生面的角逐就此拉开帷幕。
双方以棋盘为阵地,棋子为武器,
整个过程,姜稚都很安静,唯有落子声干净利落,透着股锋利劲儿。
那天,姜稚给卞时蕴的感觉就像拥有双重人格似的,第一人格杀疯了,第二人格却在极力的压制。
第一锤……第二锤……
随着锤子落下的频率叠增,姜稚在卞时蕴心中的形象也一步步往上递增。
游戏结束的时候,气球锤都锤瘪了。
“以后我们水墨画社团做宣传的场地,你们不可以再占,不然我还来。”
——这姐妹身上有种柔柔弱弱的嚣张!
之后,卞时蕴跟人产生口角,只要姜稚开口,她便跟在后头不停地说:“就是,就是。”
奈何好景不长,姜稚因身体的缘故,大二上半学期就退学了。
卞时蕴最后一次见姜稚,是在她的婚礼上……
……
“那混蛋我早就说他有问题,接亲那天看他那个鸟样,说实话,小时候我放学,家里的狗出来接我都比他热情!一对三!”
姜稚:“他出轨的对象你也认识,就是何依依。对k管上。”
卞时蕴连忙把牌重新塞回她手里:“怎么能出一对k呢?你没小对子了?”
姜稚低头:“没有了,出完这个我就要出同花顺了。”
卞时蕴掐指算了算:“也行,一对k下来。何依依?是不是那个跳进黄河全国人民都能喝上龙井的绿茶?”
何依依跟她们不是一个系,但卞时蕴知道有这么一号人。
对她印象不好,并非别的,就觉得她这人忒装。
放假返校,明明坐着姜家的豪车来报道,却非要强调跟姜家没有任何关系。
穿着一身名牌,却还要在人前树立一个家境贫寒,底层挣扎出来的励志人设。
“你遇人不淑啊,俩儿眼睛怎么长得?”
“人这辈子谁能保证不会看走眼呢?”
牌局接近尾声,姜稚手里的筹码所剩无几。
而卞时蕴手边堆得满满当当。
“剩下筹码你带走,省的叫人怀疑。对了,等我下班一起吃饭?”卞时蕴问。
姜稚刚要答应,手机传来信息声。
是周胤。
姜稚想起来了,还欠人家两顿饭。
“不好意思,我今晚约了人。”
卞时蕴挑眉:“哎呦,男的女的?”
“嗯……男的。”
卞时蕴激动地捂住嘴:“不会是你养的小白脸吧?”
如果是的话那就太好了。
她宁可姜稚是海王,也不想她是恋爱脑,一辈子锁死在渣男那一棵树上。
姜稚不禁被代入进去了。
小白脸?周胤?
“我们只是朋友,而且刚认识没多久。”
卞时蕴明显不相信。
“姐妹,你太不了解我了,我只要一个知情权,剩下的我都可以昧着良心站在你这边,这么说吧,你要是反派,我就是那恶毒女配,我对你滤镜厚到,你杀人放火我都认为你有苦衷,明白我得意思吗?”
姜稚无可奈何道:“真是朋友。”
“你放心,我嘴紧的很。”
“如果真包养小白脸,我会说的。”
卞时蕴愣了半秒,一下子泄了气:“哎,白瞎我这么激动。”
姜稚抿唇轻笑,带着点安抚的意味:“你也不想想,我还没离婚,怎么找小白脸?”
意思就是,离了婚就可以找了。
“哇哦,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卞时蕴双眼冒着两团热烈的火焰:“离婚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替你摆酒庆祝,到时喊一堆小白脸过来围着你跳脱衣舞,八块腹肌,少一块都不配往你跟前凑。”
姜稚已经许久没有这么放肆的跟人聊天说话了。
“好。多安排,我喜欢。”她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件事,我倒是可以让你有知情权!”
“嗯?”卞时蕴顿了顿,忽然爆发出一道足以掀翻天灵盖的尖叫:“啊——”
从赌场出来时,天色阴沉的有些可怕,层叠的云,仿佛随时都能塌下来。
劳叔见她笑眯眯的,忍不住问道。
“看来是赢钱了,赢了多少?”
“六十万。”
“赢了六十万?”
“不,还剩六十万!”
劳叔从后视镜望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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