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是姜姑娘,”云耳咋舌,眉头紧皱:“当时我就藏在二层舱房的夹板里,所以姜姑娘并不知晓……是侯爷您吩咐的,说让我贴身保护姜姑娘,怕范鼎盛做什么出轨的事……”

    “说重点!”

    “嗯,当时他们的对话我听的清楚……我总感觉姜姑娘话里话外的,对范鼎盛很,嗯,很是厌恶的样子,还有,她还是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什么话?”

    云耳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姜姑娘说……许是我想多了,毕竟一切都变了,或许他也变了!”

    “……这是她的原话?”霍钧承悄然捏碎了落叶。

    “是,她当时就是这样说的,”见主子对这句话特别上心,云耳连忙将姜青芷和润喜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全说了。

    **

    回去的马车上,姜青芷总是时不时的想起范鼎盛的嘴脸,越想越恶心,最终忍不住,喊车夫停车。

    不等车夫停稳,她已然踉踉跄跄的下了车,干呕着吐出几口酸水。

    “大娘子,”润喜连忙跟过来,命人取了清水,轻拍她的背:“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脾胃失和,要不要叫郎中过来看看?”

    “不用,我没事,我的身体我清楚,就是有些晕船而已。”姜青芷漱了口,见此地是岔路口,而且已经有不少人往这边看,立即转身回了马车。

    等她们一走,街边的拿几个为数不多的人,还是迅速聚拢到一起。

    “刚才下车的姑娘,可是国公府的大娘子?”

    “还别说,看着像她,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呢!”

    “你们说,她刚才那样的吐,莫非是……”

    “嘿嘿嘿,你是说,她有了身孕了?”

    “我家婆娘那时候怀老大的时候,就是这个吐法!”

    “对,婆娘有了身孕都会吐!”

    “莫非,她当真怀上了?”

    “嘿嘿嘿……”

    一群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八卦,都在那里猥琐的笑了起来。

    但是随后就被女人们给打巴掌了。

    “笑什么笑呢?你娘怀你的时候没吐过呢!”

    “女子有身孕,吐几口那是正常的,你们笑个屁!”

    “你们一群大男人,没事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呢?人家姜娘子是正儿八经抬进门的大娘子,又婚后一月有余,有身孕很正常!”

    “就是!也不知道你们一群人在这里笑什么?”

    “……”

    女人们出于对女子天生的维护,都大声斥责男人们不是东西,拿着人家大娘子有身孕的事情起哄。

    男人们被骂,也不甘示弱,纷纷回嘴。

    “你们懂什么?这旁的大娘子有孕很正常,唯独她家不寻常!”

    “听说,那小世子也就洞房花烛夜守着新娘子过了一夜,其他时候就再也没回去过过夜。”

    “就是,小世子等于是一发入魂,那是多少男人求之不到的东西!”

    “都说小世子独宠外室,如今大娘子有了身孕,他那个外室还不知道怎么闹腾呢!”

    “如今啊,这国公府的好戏,才算正式开场喽!”

    “……”

    ****

    润喜一回到云聚苑,便让香兰去小厨房煮酸梅汤:“大娘子口涩,想吃点酸甜口的东西,你再去外面说一下,找个人去买些新出炉的盐渍梅子酥,给大娘子改改口味。”

    香兰答应了,先去小厨房吩咐了厨娘煮汤,又找了采买的妈妈,让她现在就去买盐渍梅子酥,还一再叮嘱,说是大娘子胃口不和,快些买来。

    国公府的吃食有专门的铺子供给,每天固定的送货上门,一个月结一次钱,所以很少有国公府的女使亲自登门买吃的。

    铺子的伙计见到国公府的大娘子要吃,当即捧了盐渍梅子酥,亲自送到国公府。

    回去之后,便将这件事说了出去,用攀上国公府大旗的说辞,给自家铺子做了个广而告之。

    姜青芷并不知道这些。

    因为胃口不佳,她一直蔫蔫的,整个人疲乏的很。

    即便强撑着起来做事,也吃的不多,除了偶尔吃几口盐渍梅子酥外,基本上没怎么吃饭,强撑了两天后,脸色是越来越苍白,人也肉眼可见的清瘦下来。

    **

    金镶玉这几天一直在着急上火。

    疫病暴发的时候,她便知道此病来势汹汹,得好好的预防,免得病毒蔓延到自己家里。

    所以,她一直很谨慎小心的应对,就连周煊元也让他告假在家,不再出门。

    可没想到,千防万防,最终还是把疫病防到了家里。

    眼看着两个孩子上吐下泻,又是高热惊厥,她吓的连续几天没合眼。

    好在御医还算尽心尽力,并没有因为她是外室而怠慢,而是每天都过来诊脉,再亲自抓药,让她仔细熬煮。

    五天过后,孩子反反复复的高烧总算控制住了,而且腹泻也有所缓和。

    她刚送了一口气,没想到周煊元竟然又病倒了。

    周煊元的病情更快,也更猛。

    他先是三更天的时候说是肚腹不舒服,起来上了一趟茅厕,回来边说拉肚子,两人还猜测许是晚上吃坏了东西,明早上等御医过来的时候,也一起诊治一下,吃点药便好了。

    可随后,他上茅厕的次数越来越多,等到天亮御医过来的时候,已经脸色惨白,人也有气无力的模样。

    御医见到他就吓到了,连忙诊脉,随即让下人去烧水煮药。

    金镶玉从御医的脸色看出不寻常,连忙询问:“御医大人,这,小世子这是怎么了?”

    “姑娘,疫病横行了那么就,姑娘难道连疫病发病时是什么样子,都不曾听说吗?”御医的话音中带着明显的斥责。

    “疫病?怎么会?小世子并未像我家孩子那样发高烧啊?”金镶玉满脸的不可置信:“御医大人,是不是您诊脉诊错了,我家小世子不是疫病吧?”

    周围伺候的女使们听到这话,都诧异的抬头。

    她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人家是御医啊!

    什么样的人能做御医?

    就算不能说生死人肉白骨,起死回生,最少也是很有手段,随便拿出来都能震慑一方的天才人物。

    这样的人,金镶玉竟然质疑人家的能力!

    而御医听到这话以后,也明显的不高兴了:“金姑娘,我才疏学浅,许是就诊断错了,小世子身份尊贵,而这疫病又耽误不得,今日我便不耽误小世子治病,金姑娘还是另寻能人吧!”

    御医合上药箱,拎起来就要走,金镶玉连忙将他拦下:“御医大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小世子并未像我家孩子那样高热,这次胡说八道,还请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次的胡说八道吧……”

    御医本不想多管闲事,但碍于周煊元小世子的身份,也不能真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也就冷哼一声,顺势下坡。

    “金姑娘虽是这样说,可我终究能力有限,而且我这年纪大了,精力上不够,前些日子为了小世子的两个孩子,不说殚精竭虑,也算是精疲力尽了,实在没能力在照顾小世子……”

    “御医大人这么说,便是还在怪我了。”

    “……”

    御医心说你心里有数就好。

    就是在怪你!

    这种出力不讨好的白眼狼,他也是伺候的够了,当下提笔写了一个方子,交代道:“暂且先安这个方子吃药……不过,小世子的病情来势汹汹,随时可能不测,我劝姑娘还是将此事上禀国公爷,请他拿个主意吧!”

    “上禀国公爷?”金镶玉神色一滞。

    盛氏可能还对她能和颜悦色些,国公爷就不一样了!

    那老家伙,真的,掐死她的心有多。

    要是知道周煊元是在她这边染了病,还病势汹汹,昏迷不醒,说不定趁着周煊元什么都不知道的契机,当场就把她打死了。

    想到这儿,金镶玉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御医大人,那,除此之外,就,就没有什么法子了吗?”

    “金姑娘,该说的法子我已经说了,别的我就没法子了,姑娘自己斟酌,自做定夺吧!”御医才不傻呢!

    这种时候谁敢打包票乱出主意。

    而且这个外室看上去也是个蠢的,不懂事的那种,这要是脑门一抽,犯了蠢劲,把周煊元给弄死了,哪他有几个脑袋也不够赔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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