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真是没趣!”
正看的津津有味的周云峰,见到廖自强乞饶,顿时没了兴致。
还以为这两人之间会死一个,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将你们的十将抬回去,以后要是再敢恃强凌弱,我可不会脚下留情了!”
王焱瞥了眼廖自强的那几个手下,收回了踩在廖自强裆部的脚。
而此时,廖自强裆部已有鲜血渗出。
几个廖队将卒全然没了方才的狂妄,如同丧家之犬般上前将廖自强抬起,然后如旋风般跑回了自己的营帐。
这一幕看的围观将卒纷纷拍手叫好,虽然王焱手段不光彩,但那又怎么样?
王焱赢了,这就是事实!
“焱哥儿,你叼!那一脚,他老廖家怕是得绝后了!”
罗横竖起大拇指,朝着王焱称赞道。
王焱摆了摆手,打断罗横的吹捧,对围观众人道:“大家快去领粥吧!”
听到王焱的提醒,众人才想起自己因为廖自强还没有领取今日的米粥。
虽然王焱重挫廖自强,给他们出了口恶气。
但比起这个,还是五脏庙更重要。
于是围观的人群一哄而散,立刻在周云峰面前排起了长队。
周云峰瞥了眼王焱,拾起沾满尘土的饭勺,给将卒们继续打饭。
而王焱则是带着罗横等人迅速返回了营帐。
望着簋里满满的米粥,王焱没有吃独食的想法,而是将罗横等人的碗全部拿来,随即匀给众人。
“焱哥儿,你不过一簋,若是平分给我们,就只剩簋底了!”
罗横见王焱将自己簋里的米粥平分给众人,既是感动,也是觉得不值。
自从昨日王焱被廖自强砸晕后,队伍里就出现了分歧,认为王焱不配当他们的十将。
除了他和丁峰极力支持王焱外,其余几人,真就是想另立山头。
王焱毫不在意的说道:“方才廖队的几人想动手,如果不是大家站在我身后挺我,令他们投鼠忌器,我又岂能全身而退,这簋米粥,大家都有功劳!当一起分食!”
“焱哥大气!”
“十将不愧是十将,格局就是不一样!”
那几人眉开眼笑,拍起了王焱的马屁。
丁峰和罗横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轻笑一声。
“焱哥儿,今天将廖自强打的那么惨,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啊!”
罗横随即忧心忡忡道。
王焱摆手道:“他起码碎了一个蛋,短时间下不了榻,现在我们要考虑的不应该是廖自强的报复,而是我们的未来前程!”
丁峰将碗里的米粥喝完,伸出舌头,将碗底舔的干干净净,随即才恋恋不舍道:“耿安国那个狗东西,自己降就降了,现在连累的我们圈禁于此,有家难回,何谈前程未来?”
罗横眼珠一转道:“焱哥可是想营啸哗变?趁乱出逃?”
王焱深深的看了眼罗横,他的这几个手下,就数罗横和丁峰算是有点脑子了。
“营啸太难,金狗将我们的大营隔成数个区域,互不通气,同时收买不少狗奸以为内应,窥视我们的一举一动,况且我们现在没有兵器甲胄,也没有足够份量的大将带领,如何哗变?”
丁峰冷静的分析道。
在丁峰说话间,王焱的目光扫视营中众人,并未发现异常,想来金人还不至于在他们这些喽啰中安插汉奸。
当然,也说不准有人会因为一己私欲,前去告密。
所以,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禁止有人单独出帐活动。
“那个金人走狗,你们可熟悉?”
王焱没有回答丁峰的忧虑,而是问起了派粥的周云峰。
罗横立刻说道:“呵,那个秃子啊,狗仗人势的玩意,焱哥打听他作甚!”
王焱扫了眼罗横道:“我自有考量,你只管回答即可!”
罗横略作思索道:“周云峰,听那些汉奸私下嘀咕,据说是海贼出身,在渤海登岸劫掠,遭金狗击破被俘,随即投降了金狗,成了汉奸,本就是秃子,后来为了彰显自己对金狗的忠心,干脆剃成了髡发!”
“为人怎么样?”
王焱追问道。
罗横冷笑道:“海贼出身,又当了汉奸,能有什么好品质?贪生怕死,唯利是图呗!”
王焱点了点头,心中大概有了计划。
逃出这座囚笼,并不棘手,难得是逃出此地后,如何返回南土?
从目前得到的信息可知,统率中路军的皇帝遭到流矢击中,中路军败溃而逃,而他们这支东路军的大帅,投降了金人。
西路军远在关中,情况不明。
这意味着他们一旦逃出了这座囚笼,必将遭受金人的全面围杀。
想要安全逃回南土,困难重重。
首先就是规划路线,走陆路肯定是不行的,且不说金人的骑兵日行千里,便是这一路上的关卡城隘,都无法通过。
所以,只剩走海路这一个选择。
但哪怕是走海路,他们眼下所在的青州,距离最近的海域,也要上千里路程。
唉,头痛!
王焱回忆脑海中关于青州所在山东的大概位置,思考从哪里出海最为合适。
如果北上从渤海出海,还需绕山东半岛兜个大圈,才能沿海南下。
路线拉长,变数就会增多。
如果不走渤海,那么最好的路线就是向东往琅琊,从琅琊的龙湾口出海。
当然,这一切都是王焱的理想化方案。
他们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金人的追杀,还有足够的口粮,以及出海的船只……
但现在王焱已经没有时间设想更优方案,从金人减少口粮开始,距今已有八九日,大部分将卒都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这意味着金人随时会对他们下手。
“你们去请都头和其他几位十将来帐中一趟!”
王焱沉声说道。
丁峰不解道:“请他们做什么?虽说金人放松了对我们的监视,可若是知道咱们聚众,恐有祸端!”
王焱抬手制止丁峰的劝说道:“没时间了,速去请都头和几位十将,要是他们不愿意来,那就算了!”
“诺!”
丁峰见王焱神情严肃,不敢多言,立即出帐去请都头和几位十将。
约莫过了一刻钟,丁峰有些垂头丧气的回来,道:“只有郝十将和陈十将答应会来,张都头他们都不愿来,还让我带话给焱哥!”
“哦,让你带了什么话?”
王焱心中已经明白,但还是问道。
丁峰扭捏道:“他们让焱哥你少生事端,免遭杀身之祸!”
“哼,一群孬种!”
罗横骂道。
“无妨,人各有志,随他们去吧!”
王焱叹气道。
很快,郝十将郝有德和陈十将陈方掀开帐帘,大步走了进来。
郝有德年过四旬,皮肤黝黑,北人,年幼时逃亡南方,光烈帝组建新军,响应入伍。
陈方,三十左右,魁梧壮硕,丹阳人,亦是最早入伍新军的将卒。
反倒是王焱、罗横等人,是近几年入伍的新卒。
“王十将今日好生威风,打的那廖自强满地找牙,真叫人痛快!”
郝有德笑道。
他与廖自强发生过摩擦,但技不如人,为了保全颜面,只能忍气吞声。
陈方亦是如此。
王焱笑了笑,他请两人过来,可不是为了炫耀收拾廖自强的功绩。
而是想团结更多的力量,这样才更有把握逃出营地。
给了罗横一个眼神,罗横当即会意,和其他人出了营帐,将空间留给王焱和郝有德、陈方,同时也是为了防止有人过来偷听。
“郝兄,陈兄,可知我们即将大祸临头?”
王焱神色凝重的看向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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