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之间。
隐忍于眸底的雾气,凝成晶莹剔透的泪珠,嘀嗒砸落在日记簿的扉页上,濡湿他自己的名字。
薄薄浅浅的。
似霜雪化作破碎的花瓣,含着悲,含着喜,又含着无尽的情思。
他暗暗哽咽抽噎许久,才努力调整情绪,拿起手机,将那一页日记拍照录屏,保存下来。
聂惊荔还在楼下的厨房里帮忙,不知道这一切。
她把熬好的白粥端到餐桌。
聂姑婆则摆弄着杂咸,两条香煎黄花鱼,一盘炸紫菜,还有一碟生腌蟟蛁,与一道蒜苔炒肉。
聂惊荔盯着那碟生腌咽了好几下口水,迫不及待举起筷子,想先夹一个解解馋。
聂姑婆却冷不防说:“今儿凌晨四点,竞琢是不是跟你一起来家里?咋不喊他下来吃早餐?”
“啊?”心肝猛地一颤,筷子倏抖,好不容易夹住的蟟蛁又滑回碟子里,聂惊荔小脸惊白的回应:“您……怎么知道?”
“我起来关窗户,正好看见你俩进门。”她房间有一扇窗,能望到庭院大宅门。
不过,当时黑灯瞎火的,又隔着段距离,她并没有瞧清楚男人的长相,只是知道他的身形轮廓和裴竞琢差不多。
“您都看见啦?”这下真的玩脱了,本以为可以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被姑婆撞见了。
聂惊荔的小脑袋快速运转,想尽办法蒙混过关:“他……他确实跟我来家里了,但……但他感冒了,还在睡觉。我……我等会把粥端到楼上给他吃。”
将错就错,也是计策。
而果不其然。
聂姑婆闻言后,便也没有多作怀疑,只关切的说:“感冒了啊?那你待会,另外炒两个清淡的菜给他吃。”
“好。”
……
楼上,卧室。
聂惊荔端着早餐进来时,裴熠词正神情慵懒惬意的斜倚在小沙发内。
有一种岁月静好的闲适,与外面席卷人间的狂风暴雨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知是捡到什么宝贝了,看上去,一副如沐春风的样子。
她款步走过去,将托盘放在茶几上,说:“我给你炒了个青菜。姑婆已经知道你来家里,但她把你误认成你哥了。本要叫你下楼一起吃饭,我便欺瞒她,说你感冒了。”
“你还真是煞费苦心。”他笑笑,不愠不怒。
接着,伸手捏住陶瓷汤匙的柄,轻舀海碗里的白粥,缓缓吃了一口,随后莫名其妙的说:“怎这么甜?”
“甜?”聂惊荔发出疑惑:“这是白粥,淡的,怎么会甜?”
“不信你尝尝。”他舀一匙喂她。
聂惊荔早已被他喂习惯了,顺势就低头含住匙子,把粥吞尽:“不甜啊,你是不是偷吃我糖果了?”
她查看茶桌旁边的螺钿果盒。
“没偷吃糖果。”他是偷看了日记簿,才由里到外的甜津津的。
但他并不打算现在就揭穿,他想陪她慢慢玩,看她还能使什么小花招刺激他。
“那你味觉有问题。”聂惊荔随口损他一句:“快吃吧,我要给你哥打个电话。”
“打电话干什么?”裴熠词气定神闲的继续吃粥,仿佛地位已稳,不再患得患失。
聂惊荔仍蒙在鼓里,完全不知道被自己的日记暴露秘密。
她故意掐着甜软软的腔调说:“跟他报备情况呀。而且台风这么大,他一个人在家里,我作为他未来的妻子,也总该多关心关心。”
音落,漂亮精致的指尖划开手机屏幕,寻到那串还不太熟稔的号码,慢悠悠的拨出去。
然而。
裴竞琢却正在通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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