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走进了府衙,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大人了,这一次特地给大人买了团子,每个口味都买了点,折耳根买的最多,让胡厨子热一下就能吃。
陆真给府衙当差的人放了假,整个府衙有些空荡荡,赵明直奔后厨,胡厨子看到他眼睛一亮:“小明你来了!那咱们晚上烤全羊吧!”
“嘶!我还有事,借你厨房给大人热一下团子,马上就走。”
胡厨子干脆地让出一个灶位,赵明将提着的团子放下来,洗干净手后拿过盘子装了满满一盘,再放在蒸笼里蒸热,剩下的放橱柜里去。
“好了!我端去给大人尝尝!”
“哎!等等!把这碗羊奶也端上,最近大人胃口不好,又总是忙,都瘦了。”
都快愁坏胡厨子了。
赵明拿了食盒将羊奶放进去,再放团子,刚好挤在一起不会晃。
“那我去了,您老先忙着!”
胡厨子笑着看赵明稳稳当当地提着食盒出了院子,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高汤上,大人吃不下多少米饭,那就换个口味,喝点汤吃点面。
这边胡厨子为陆大人费尽心思,那边周曦终于见到了陆真。
“大人!”
周曦朝她拱手见礼,陆真笑着说道:“才一个多月没见,怎么还生分了呢?快与我说说永新县的事情,县衙一切都好吧?雪灾各村灾情如何?”
“县衙一切都好,咱们提前做了房屋加固,各村的雪灾影响没有太大,只是王二在帮村民修屋顶时候扭了脚,现在还在家里休养,大人这边可还顺利?”
陆真还没说什么,许光就在一旁抢答:“从到府衙的那一日就开始忙,先是雪灾后是干架,郑前都还没养好伤呢!”
“干架?大人你没受伤吧?”
陆真被他围着转了一圈,哭笑不得地说道:“没有,府衙那么多人,还有熊将军在,我岂会受伤?”
许光在一旁捂了捂脸,只有郑前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赵明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崔子建也卸完货进来了,屋子里热闹起来,陆真笑着听他们唠嗑,分享这个把月发生的事情,门口当值的人走了进来。
“大人,外面来了个女子,说是大人的姐姐”
姐姐?
陆真懵了懵,她忽然记起崔夫人临走前提到的唤作”阿瑛“的女子,不会就是她姐姐吧?
不管如何,先出去会一会。
见陆真走了出去,众人也都跟在身后,这表情,不像是去接亲人,更像是去干架啊!
很快,他们就明白了为何陆大人是这样的神情。
那女子穿了一身华贵,身旁还有三四个婢女在伺候,一个打伞一个拿手炉一个扶手还有一个跟在身后整理裙摆,身旁还有一个冰雕玉琢的小娃娃。
要不是那张与陆大人相似的脸,估计众人还以为她找错人了。
“姐姐?”陆真看着眼前贵妇人,小娃娃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她:“你就是我小姨?”
陆真裂开了,这是,升辈分了?
“呦呦,你小姨从未见过你,别吓着了她。”贵妇人伸手摸了摸陆攸宁的脑袋,抬眼看向陆真。
眼前的人与脑海中的记忆逐渐重合在一起,陆瑛朝她笑了笑:“你肯叫我一声姐姐,我这一趟就算是来对了。这是你外甥女,大名陆攸宁,小名呦呦,今年四岁了。”
陆攸宁规规矩矩地见礼:“呦呦见过小姨。”
陆真的心蓦然软了下来,软软萌萌的小娃娃确实很可爱,她蹲下去摸了摸呦呦柔软的头发:“呦呦好,我是你小姨,你有什么想吃的,小姨府里有个厉害的厨子,什么菜都能做”
“好啦!春雨,带呦呦下去安置,阿真,带我见识一下你的地盘。”
陆真只好松开搂住呦呦的手,站起来带着陆瑛进了府衙,许光等人都候在门口,两厢一见礼,互相寒暄了几句才散开。
府衙地方不大,陆瑛走了几步路就不想走了:“走累了,我想歇息。”
两人就在陆真的卧房坐下歇了歇,夏荷跟着云巧下去沏茶端果子,屋里只剩下陆真两姐妹,陆瑛打量了一番屋子的陈设,沉声说道:“你就住得这么简陋?”
陆真看了看屋子,简约大方,这不是挺好的吗?
“我带了不少东西来,到时候往你屋子里也添置一点。都有身份了,这布置也得上心点,不要让人看轻。”
“呃这起居的地方平日里也没人会来”
“那也不行!放点好东西看着眼睛就舒服。这儿缺了画缸,那儿添对梅瓶,还有你这案桌,光秃秃的也不知道摆个毛笔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陆真:
“姐姐,你怎么忽然来了?姐夫呢?”
陆瑛一脸平静地说到:“哦,他死了,家产全归我,那几个族老叽叽歪歪,我干脆带上全副家产出来散散心。”
“咳咳咳!”陆真呛了呛,被陆瑛嫌弃地乜了一眼:“大惊小怪。”
“那呦呦?”
“呦呦?自然是跟着我咯!他们家嫌呦呦是个女孩不能支撑门庭,我干脆将呦呦的姓都改了,带着她离开潭县,让他们长舌去吧,可别影响我的生活。”
陆真不由得给她竖了个大拇指,陆瑛啧了一声:“怎么回事,我看你这点时间怎么就这么不对劲呢?你不是最反对我脱离安家的吗?怎么这会儿又支持了?”
陆真哭笑不得:“姐姐,我先前脑袋愚笨,你才是人间清醒,活得通透!”
陆瑛哼了一声,看婢女端着茶水进来了,没有再说其他,云巧还端来了一盘灰枣,陆真最近爱吃零嘴,府里吃的零嘴还是挺丰富的。
“那姐姐未来有什么打算?”
陆瑛听到这话神情落寞了不少:“不管如何,我是不会再选择嫁人的了,再说了呦呦也到了该启蒙的年纪,我做事也得考虑到她。”
“你呢,这些年过得如何?”
陆真将来到永新县后的事情简单说了说(详见本书前164章),陆瑛的神色一下轻松一下紧张,等听到府衙这段时间发生得事情后,她叹了口气,责怪道:
“我早就说了不同意你去科举。咱们家是史官之后,可传承到了母亲那一代就已经断了,你非要去拿起那套枷锁往自己身上戴,百姓有你没你、朝中有你没你,其实一个样。”
陆真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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