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峙转身回屋,赵福端了一盆糕点跑到晚棠跟前:“我肚子不舒服,麻烦晚棠姑娘帮我送给侯爷。”
装模作样寻了个由头,赵福便跑了。
晚棠端着糕点,慢吞吞进了萧峙的屋子,光明正大的。
她一进门,站在门边的萧峙便把门关上,拿走她手里的托盘,单臂环住她的腰将人提起。晚棠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有事?怎得不在屋里歇息?”萧峙把她放到自己腿上,搂着她坐下。
萧峙的腿不软,晚棠疼得慌,但她不愿意扫兴。
“奴婢昨晚做了个不吉利的噩梦,心里慌得厉害。侯爷若是不嫌弃,奴婢想把这个平安符送给您。”她从荷包掏出一枚泛黄发旧的平安符,“这是奴婢出生后便戴在身上的。”
萧峙不信鬼神之说,可看到她满含期待的眼,到底不忍心拂了她的好意:“好,本侯收下了。”再看她眼底青黑,他怜惜地摸摸她眼角,“昨晚没睡好是因为疼,还是噩梦?”
“被噩梦吓醒,后面疼得厉害,便睡不着了。”
“梦到什么了?”一大早便有软香在怀,是萧峙从未有过的体验,声音都比往日温柔。
“奴婢梦到侯爷受了伤,好多血……”她说着捂住嘴,不肯再说下去。
萧峙眉眼微动,在她嫩生生的手背上印下一吻。
晚棠感觉自己如今勾惹的本事炉火纯青,萧峙甫一撤开,她便眼波流转,娇羞地抓住他的衣襟微微抬起头。
就这样近在咫尺地仰望着他,眸子纯澈又潋滟:“侯爷可有软甲?能不能从今儿起穿上?”
“狩猎穿那玩意儿做什么?你怀疑本侯的能耐?”围场的安全由他亲自监管,不可能出问题。
晚棠摇摇头,眼眶很快泛红,看起来无辜极了:“梦里好多血,奴婢害怕。侯爷是奴婢唯一的仰仗,奴婢盼着侯爷好。侯爷强壮伟岸,不会觉得多穿一件软甲便厚重碍事的对不对?侯爷这几日便穿着吧,好吗?”
这样一个娇媚的尤物在怀,水灵灵地看着你,满心满眼都是你,娇滴滴地央着求着,只是让你出行穿上软甲,为的还是你的安危,哪个男子能不动容?
萧峙是个凡人,还是在她软哝的央求声中穿上了软甲。
晚棠达成目的后,自然不再耽误他的工夫。
悄然回到屋子,她从自己的包裹里摸出一本书,从头开始翻阅。
这本书还是景阳候府那位姨娘给的,昨晚见识过祁瑶的琴曲,晚棠深感不安。祁瑶是世家千金,从小锦衣玉食,琴棋书画这些高雅之事定然也样样精通。
萧峙眼下对她兴许是新鲜,可时日久了难免乏味,到时转眸一看,发现这些世家小姐才有资格与他比肩而立。等到那一日,晚棠即便已经被抬了姨娘,也为时已晚。她不是有身家背景的千金,在失去宠爱之前,必须掌握一些赖以生存的本事。
有人告诉过她,自己学到手、学进脑的本事,关键时刻能自救。
一连两日,晚棠都趴在床铺上看书识字,饿了便有人送来三餐,日子难得悠闲。
第三日,她碰到几个实在记不得的字,绞尽脑汁回想以前宋芷云读书写字时,她在旁边跟着偷偷学的情景。
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人走到近前,她才回神看过去。
看到来人,她脸色大变,连忙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见衣服齐整,这才挣扎着要爬起来:“奴婢请大爷安。”
萧予玦按住她肩头。
晚棠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
萧予玦笑容微僵:“不必行礼,爷这两日茶不思饭不想,一直忧心你的伤,四处打点才弄来这瓶膏药。你的伤眼下如何了?爷原本想请太医来帮你看看,奈何爷如今还没有官身。”
其实他压根没尝试请太医,太医可是皇家的大夫,区区一个丫鬟,不值得他费尽心力地请太医。不过晚棠是不会求证他请没请的,随口胡诌一下给她留个好感有何不可?
晚棠没有伸手接:“多谢大爷,奴婢的伤好多了。”
这是不打算接受他的善意。
萧予玦蹙了下眉,很快又展颜,直接把药膏放到她身边。
弯腰时瞥到她浑圆的胸脯,他两眼发直地瞄了好几下,半晌才发现她胸口下压着本书。
萧予玦恋恋不舍地挪开视线:“你居然识字?”
晚棠垂眸:“奴婢想得到老夫人赏识,不认识几个的。”
萧予玦听她忽然提及老夫人,似笑非笑道:“你想学,爷教你。你如今在老祖宗身边伺候,可要吃水不忘挖井人,爷日后不会亏待了你。”
晚棠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锦绣苑待奴婢不薄,奴婢谨记大爷大奶奶对奴婢的恩惠。”
萧予玦皱眉想了想,一时竟想不起他和宋芷云对她有过什么恩惠。
不过既然她识趣,他自然欢喜。
正想教她读书,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其他丫鬟的声音:“啊,是大爷。”
萧予玦为了证明自己的坦荡,故意没关门,听到声响后,他掏出几粒碎银子,给晚棠扔一粒,又扭头给进门的两个丫鬟一人一粒:“晚棠是代父亲遭的罪,于侯府有功,你们得好好照顾她。”
“多谢大爷,奴婢们晓得。”两个丫鬟开开心心地行礼接银子。
萧予玦温润浅笑,负手离开。
那两个丫鬟喜滋滋道:“前两日侯爷赏银,今儿大爷又赏银,晚棠,你这回当真立了大功。”
晚棠扯扯嘴角,迅速把手边那一粒碎银收了起来。
想到萧予玦打发乞丐一样扔过来的模样,她就恶心,不过她从来不会和银子过不去。
“对了,侯爷身边的赵管事找你说话呢,是请他进来,还是扶你出去?”
赵福便是赵管事,之前为了套近乎,晚棠故意叫他小哥。
萧予玦刚刚在屋里的言行,赵福怕是都听了去,晚棠不想再和萧峙生罅隙,一瘸一拐地尽快走到门口,哪里还有赵福的身影。
有个丫鬟慢一步赶过来:“哎呀,你走这么急做什么?回头叫侯爷和大爷瞧见了,还以为我们没照料你。”
晚棠哪里敢奢求她们的照顾,这几日喝水都是她自己倒,她们只有收银子时愿意给她几分笑脸。
不过晚棠眼下走不动,只能把萧予玦给的那粒碎银子又掏出来,塞到那个丫鬟手里:“好姐姐,烦劳你帮我把赵管事请过来,多谢了!”
还有九天,宋芷云便要被把出喜脉了,晚棠的身契还在她手里。这时候万万不能出乱子,绝对不能再回锦绣苑了。
那丫鬟喜笑颜开:“好说,我这就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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