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客心里莫名烦躁,张让倒台对他而言并无好处,反而极有可能因计谋成功而导致实力受损。
但似乎各方势力都在尽力促成这个事情。
蹇硕拆开信件,一目十行的扫视了一遍,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将信递还给了袁绍。
袁绍早知信件内容,当众便读了出来,读完后特意向大家展示了一下信件末尾张让的印章,这才小心翼翼把信收了起来。
张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浑身抖如筛糠,终于忍不住呼道:“这封信不是我写的,这是有人要害我。国舅爷,你是了解我的,我……我……”
他语带哽咽,一时竟已无法再说下去。
“张常侍不必担心,你的忠心我们是知道的,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待我们禀告陛下,他自有明断。”
何进说出了这套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以目示意,袁绍心领神会,立刻下令缇骑撤出了张让府邸。
一切都按唐客的既定计划进行,信件本来就是伪造的,继续搜寻不会再也什么斩获,现在也不知道汉灵帝到底如何发落,犯不着把人一下得罪死。
封谞却生怕一下整不倒张让,仍在催促蹇硕细细搜寻,试图寻找一些其他张让谋反的蛛丝马迹,将事做实。
两相对比之下,张让对何进的行为自然感恩戴德。
这场搜捕一直持续了三个时辰才结束,除了密信之外,其他都是些边边角角的东西,顶多证明张让以权谋私贪污受贿之类的,都是他被弹劾了无数次的罪名。
翌日朝会。
唐客跟在何进后面,亦步亦趋地踏入了嘉德殿。大殿之上,群臣肃立,汉灵帝端坐龙椅,神色凝重。
袁绍紧张的深吸了一口气,缓步上前,将信件呈于御案之上。汉灵帝郑重地地接过信件,缓缓展开,目光在字里行间游走,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张让,你还有何话说?”汉灵帝怒喝道,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昨天的调查结果封谞早已先一步形成完整的报告呈递御前。汉灵帝提前有了心理准备,但当真实的证据摆出来时,还是忍不住勃然大怒。
张让闻言如遭雷击,浑身颤抖,脸色煞白。他深知一旦这封信被证实为真,自己将面临灭顶之灾。
面对汉灵帝的质问,他强作镇定,辩解道:“陛下明鉴,此信纯属伪造,微臣从未与刺客有过任何勾结。”
封谞见状连连冷笑,不住摇头道:“张大人此言差矣。此信笔迹、用词皆与你平日无异,若非出自你手,又有谁能伪造得如此逼真呢?”
一时间,大殿之上议论纷纷,群臣或惊愕、或疑惑、或窃喜,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冤枉!陛下,这是一个圈套,臣多年来圣宠不衰,造反何益?这肯定是有人嫉妒陛下宠幸我,故意栽赃陷害,我……”
张让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看得唐客心里发麻。
汉灵帝见状怒不可遏,三两步从龙椅上走下殿来,狠狠将信甩在了张让脸上,骂道:“你这套类似说辞封谞之前已经用过了,他还没洗干净呢你又陷进来,依朕看你们都不是好东西,一起宰了算了。”
这话不单吓得张让跪倒在地,连封谞也收敛起了骄狂之气,战战兢兢,顺势也跪了下去。
“来人,将张让拿下,严加审问!”
随着汉灵帝的一声令下,殿前侍卫迅速上前,将张让五花大绑。张让在押解之下,仍不死心地挣扎着,口中高呼:“陛下,冤枉!奴婢冤枉啊!”
此刻的汉灵帝怒火中烧,哪里还听得进他的辩解。他挥手示意侍卫将张让带下,转而看向袁绍,道:“袁本初,你最近办事很得力,且将此案细细查办,查得水落石出,朕定当重重赏赐。”
“臣领旨!”袁绍虽强装镇定,声音仍欢喜得有些颤抖。
唐客却并无半点喜悦。在证据对张让的指向性这么明显的情况下,汉灵帝还要求要细细查办,说明他根本不相信张让有谋逆之心。
换言之,何进等人对十常侍的这场胜利只是暂时的,想扳倒张让,眼下也只是走了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果然张让一被带离,汉灵帝立刻将枪口对准了其他人。
“蹇硕,张让本是派去监察你们办案的,怎么回过头来案子反而办到了他自己头上?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
“何进,司隶校尉是你举荐的,他审理的案子你也要多加用心才是,怎么能任由他和蹇硕一起胡闹?”
汉灵帝的声音在宫殿中久久回荡,任谁都看得出他对张让被下狱一时十分不满。
从宫内退出来时,唐客忽然也觉得有些难以平静。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计划,就算最终成功扳倒了张让,手段是否也不够光明正大?是否违背了自己心中的道义?
接下来的等待对几方势力都堪称度日如年,气氛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
自张让被下狱后,整个洛阳城都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宁静之中。朝臣们自然讳莫如深,在案子没有板上钉钉之前,谁也不敢过于妄下定语,省得被秋后算账。
百姓们都在私下议论,这位当朝皇帝即位以来的头号心腹太监,历经十六年风雨不倒,究竟因何罪名被突然拿下。流言四起,最多的说法是张公公涉嫌谋反,意图颠覆朝纲。
一时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生怕这场风暴会波及自身。
深度参与这起案件策划的唐客,内心同样波涛汹涌,他对张让的了解并不多,但他明白一个能在皇帝身边侍奉多年的太监,绝非等闲之辈。
更闹心的是,张让一下狱,系统时不时就提醒他计策可能成功,实力可能降到四至五品!
张让下狱后第三天。
黄昏。
残阳如血,洒满了整个洛阳城。
张让的事让其他原本刺杀事件干系人的嫌疑大为减轻,均已被准许自由归家,虽还有缇骑看守,但早已不如之前严密。
唐客正在院中练习枪法,试图驱散心中焦虑,一名小太监匆匆跑来,神色紧张地宣他即刻入朝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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