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黄土高原的山岭,另一条小山沟,日外 混编队伍在一条小山沟中行进……
一名游击队员跑到李队长跟前小声说了几句:“队长,土匪我们审完了,就是最后面那个戴毡帽的家伙,去年杀害了我们的两名村乡干部,其他的还算老实。”
李队长点点头:“他们怎么大白天也敢出来抢劫?”游击队员看了看跟在李队长后面的丁雪松,小声说:“你问问她们吧。”
李队长:“我明白了。”
游击队员返回队伍后方,李队长放慢步伐等丁雪松跟上来……
李队长:“你们怎么走到土匪西北风的地盘上来了。”
丁雪松:“我们开始走山下公路,后来向导听老乡说前面国民党兵在设卡子,不能过了,叫我们沿山上小路一直朝北方走,他绕到前面去找你们,再来迎我们,没想到会走进土匪地盘。”
李队长:“这股土匪三个月前是被我们赶出边区的,最近国民党又来搞摩擦,我们的部队撤出,土匪就回来。你们也不注意隐蔽,是不是唱歌来?”丁雪松:“是啊,我们走累了就唱唱歌,活跃一下气氛。”
李队长:“这里是高原,天高云淡,吼一嗓子能传很远很远。尤其女娃娃们唱歌传得就更远,说不定就惊动了土匪。西北风这伙人一般白天不出来,打劫都是夜黑风高的时候,就是你们唱歌招来了土匪。”
丁雪松:“原来是这样啊。”
李队长:“不信你听……”
李队长亮开嗓子唱起一段陕北民歌信天游《想情哥》:“东山上(那个)点灯(哎)西山上(得个)明,四十里(那个)平川了也了不见人。你在你家里得病(哎)我在我家里哭,秤上的(那个)梨儿(哟)送也不上门。”
李队长的信天游一唱,眼前广漠无垠的高原和千沟万壑间都在回荡,悠扬缠绵的歌声在沟谷中不时传来回声,就像是钻进了人的心里。
丁雪松被这高亢的山歌震撼了:“李队长,你唱的这是什么歌呀,这么好听。”
李队长:“我们陕北的信天游嘛。”
丁雪松:“你跟谁学得唱歌?”
李队长:“这还用学吗,我们陕北娃娃在娘肚子里就会唱信天游。”
丁雪松觉得他好幽默:“哎,你是鄜县人吗?”
李队长:“我是绥德人,我婆姨是米脂的。”
丁雪松:“婆姨?是你什么人?”
李队长:“哦,就是我媳妇嘛。我原先在刘志丹手下当连长,成立边区之后,派到鄜县来当游击队长。”
丁雪松:“你的婆姨也会唱歌?”
李队长:“我婆姨的歌唱得比俄好。”
田芳从后面追上来:“李队长,你再唱个信天游听听,太好听了。”
李队长:“我给你学我婆姨唱的啊。”
李队长居然学着女人腔调又唱起信天游:米脂的婆姨(呀)绥德汉,不用打问(呀)不用看。小伙儿跑马一溜溜风,讨上米脂婆姨(呀)乐呀么乐死个人。
唱完李队长哈哈笑起来……
郑律成等一行终于来到了黄河边。这里原本就是个古渡口,但此时没有一条渡船,只有黄河水在静静地流着。
郑律成和学生、青年们都是第一次见到黄河,异常兴奋,跑到黄河边玩起水来,还有脱下鞋子下到河边浅滩上去蹚水的。
交通员:大家在河边原地休息一会,不要跑远了。战士们也把枪架在一起,找个地方躺下休息……
郑律成用手捧起黄河水洗了洗脸,不禁感慨:“黄河和长江完全不一样,真是太神奇,太神奇了!”
交通员从褡裢的兜里取出一个“二踢脚”,又掏出火镰打火,点着了炮仗,砰砰两声炮响,声音传到了黄河对岸。这是陕北农民传递消息的一种土办法,效果很好。不一会,对岸的山坡上就出现了两个人影……
交通员又解下头上的白毛巾用力地晃了晃,对方知道是要船摆渡。
交通员又对八路军班长说道:“张班长,叫大伙再耐心等一会吧,船要从上游过来。”
八路军班长:“要等多久?”
交通员:“这可难说了,两个时辰是要的。”
郑律成走过来:“老板,天黑前能过河吗?”
交通员:“差不多吧。”
八路军班长对身边两名战士说:“你们俩上一个上游,一个下游,警戒。”
两名战士齐声说道:“是。”
学生们都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同学孟荆州和同学张抒悦背靠背……
当别人都休息等船时,郑律成把行李和小提琴等东西堆放在战士们的枪械边上,抬头看了看岸边的高山,朝山坡上走去……郑律成奋力往山上攀爬……
一名同学看见郑律成在爬山,又议论起来:“这个朝鲜人怎么就不知道累呢?”
另一名同学说:“我听说朝鲜的高丽参是大补的,肯定他没少吃高丽参,要不跟疯子似的,一路上你看他又唱又跳的,一点不知道累。”
陕北黄土高原,黄河边山坡上,郑律成不知疲倦似地攀登着…… 当郑律成攀登到一定高度时,郑律成回过头来此时,一览众山小,黄土高原群山壮丽,脚下的黄河如一条金色的绸带。郑律成显得特别激动……黄河此时就在他的脚下一泻千里,他感到心胸开阔起来,情绪奔放起来,情不自禁地高声念起诗来: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念完诗,他又感慨一番:“写这首诗的人一定到过这里,不然是不会有这种感受的。鹳雀楼在哪儿,怎么看不到呢?一定在上面……”
郑律成一边念叨着一边又继续往更高处爬:“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再上一层楼……”
船靠岸了,交通员招呼着大家:“快上船吧。”
众人纷纷上了船……一名战士顺手把郑律成的行李、琴等也一起拿上船。
交通员一上船就催着船工:“赶快开船。”
船工用篙用力一撑,船很快就离开了西岸……
此时,郑律成发现船已离岸,着急的大喊:“等等,等等我……”但离得太远,没人听到他的喊声。
郑律成向山下跑来……
当渡船划到河心时,同学张抒悦建议:“哎,咱们让朝鲜同志再给我们唱支歌吧。”
孟荆州同学回顾左右:“他人呢?”
班长:“哎,对了,郑律成呢,你们没看见他上船吗,可他的行李已上船了。”
一战士说道:“报告班长。郑同志的行李是我拿上来了。”
众人回望岸边,远处山半腰,一个黑影在往下运动,连跑带滑,扬起一串尘土。郑律成正从山上往下跑呢……船上的人急了。
班长:“船老大,快返回,有人没上船。”
船工赶紧掉转船头。
同学张抒悦说起风凉话:“这人太散漫了,过黄河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一个人跑山顶上干什么?”
船刚刚在河心调过船头,郑律成已经跑到岸边……班长向郑律成挥手:“你等着,我们马上就靠岸了。”
谁都没想到,还没等船驶回岸边,郑律成竟然纵身跳进浑浊的河水里……
船上有人惊叫起来:“哎呀,他跳河了,快救人啊……”
郑律成从水里冒出头来,笑着向渡船游去……十月的黄河可是冰凉的,但郑律成似乎一点也不在乎,游得十分来劲,可以看出他的水性非常好。郑律成在急流中奋力搏击……他一会儿钻进浪里,一会又冒出头来,还向船上的人们笑着挥手……郑律成终于游到了船边,班长和交通员把郑律成拉上船,此时,郑律成已经冻得浑身发紫。
交通员:“你看你,这水多冷啊,你怎么还敢下水呢,要是冲走了怎么办?”
郑律成一边摸着脸上的水一边说:“没事,真要冲走了,我就黄海入海流了。”
班长:“郑律成,这样会冻坏的,快把湿衣裳脱下来。”
郑律成一边脱上衣一边兴奋地说:“黄河是母亲河嘛,我投入了黄河,就是等于投入了母亲的怀抱……”
有男生议论:“不被冻病,也是个神经病。”
班长把自己的军装上衣脱下来给郑律成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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