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信排黄排长跑进林子:“团长,团长,电台被炸坏了,与旅部的联络中断了。”
晏惠林:“这……能修好吗?”
通信排黄排长摇摇头:“修不了啊。”
刘国典:“看来,我们只能独立行动了。”
几名日本兵发现窜到八路军的队伍里了,又返回头逃跑,被从后面追上来的两名战士几枪打死在草丛里,两名战士跑过去捡走了日本兵的枪……
空中再次出现日本飞机,这次没有投弹,也没有射击,像是在侦察飞行。
刘国典看了看天空:“这是在侦察呀。形势对红星团越来越不利……”
郑律成蹲在地图前问刘国典:“团长,如果北面的那一路敌人赶过来,我们可就更被动了。”
刘国典:“我正在考虑这个问题……”
政委晏惠林:“在合围前突出去是关键,可就是不知道该如何确定转移的方向。”
刘国典:“现在红星团正处于一个十分危险的境地,兄弟部队都离我们较远,而且跟旅部的联系也中断了……”
地图上已是四个粗粗的蓝色箭头将铜钱沟围了起来,形成合围之势。此时,除了山沟里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密林中的临时指挥所内几乎没有人再说话,众人都在等待着团长刘国典的决策。刘国典突然起身,走到远处的一棵大松树下,一只手扶住树干在思考。郑律成怔怔地望着团长……
晏惠林看了看手表,走到刘国典跟前,轻声说:“团长,从目前的情况看,我们应迅速突出去,不能再犹豫了,最起码也要摆脱当前这三面夹击的不利局面……”
刘国典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但团长还是没有做出最后决断,他在林子里来回走动着……这时一股呛人的味道飘过来。刘国典,晏惠林、郑律成、袁参谋等都不同程度地咳起来……郑律成:“这是什么味啊,这么呛人。”
通信员匆匆跑来:“团长,政委,日本特战队放毒气了,七连那边伤亡很大。三人中毒牺牲了,撤回来慢的几个人也中毒了,浑身无力……”
郑律成心情也十分焦急:“团长,我去七连吧,我跟七连长一起参加战斗。”
刘国典:“你不要在这添乱。”
刘国典又对通信员说:“你去告诉七连长,所有人把自己的毛巾蘸上水,捂住鼻子和嘴,多投手榴弹把毒气炸开……”
通信员跑步离开……刘国典走回到地图前,拉着郑律成蹲下:“律成,你不要急嘛。”
刘国典又指指一处山沟问老乡:“老乡,这里能走人吗?”
老乡看不懂地图:“我看不懂啊。”
刘国典:“你说的那条能通神堂堡的小路,过了山顶之后,还有没有路能通台怀的。也就是说,我们能不能从那里转到台怀方向?”
老乡想了想点了点头:“有一个岔路可以走。不过,那个岔口很不好找,没人领路是找不到的。”
刘国典:“你领我们去找那个岔口不行吗?”
老乡犹豫着:“行倒是行……不过,我早上起来还没吃饭呢,给个馍馍吃行吧?”
刘国典:“嗨,你这老乡真有意思,八路军还能不管你饭吗,当然行了。”
晏惠林笑笑拍拍老乡:“老乡啊,你可把我们当外人了,一早起来没吃饭怎么也不早说呢。”
老乡:“我看你们都忙着打仗,也没吃一口饭,我不好意思说这事。”
刘国典:“郑律成,交给你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郑律成:“我保证完成任务。”
刘国典:“你马上带老乡去后勤处找司务长弄点吃的,而且一定要吃饱。”
郑律成愣住了:“让我去弄吃的?”
刘国典:“搞吃的就不光荣吗?”
郑律成为难地说道:“不是……我以为是去参加战斗呢。”
晏惠林:“这比战斗重要。老乡给我们当向导,我们光忙着打仗了,把老乡吃没吃饭的事给忘了,这是我的失误,一会我们还要靠这位老乡带路,没他带路,我们两眼一抹黑啊。”
老乡:“团长,政委,别叫我老乡了,叫我同志不成吗?”
刘国典:“行,行,你贵姓?”
老乡:“我姓陈,叫陈八个。”
晏惠林一愣:“八个同志……八个,够一个班了。”陈八个:“俺是家里老八,俺娘就叫俺八个,说八个就够了,再生就养活不起了……”
郑律成拍拍陈八个说:“八个同志,跟我走吧。”
刘国典:“等等。八个同志,天黑前必须返回,我们就从这里插过去,一定要找到那个岔路口。”
团长又指指地图,地图上,代表敌方的四个蓝色箭头对铜钱沟形成的合围之势……
刘国典:“我团已经处在四面被围的危险境地。目前,只有台怀镇与五台山的东台之间,有一条空隙地段。刚才八个同志说有路可以通往这里。如果趁敌人合围之前,我们能从这个缝隙钻出去,就能使敌人的合围计划落空。”
郑律成终于明白了团长的突围意图,不由得佩服团长的沉着和英明。
刘国典:“天黑后就行动。”
郑律成:“明白了。”
郑律成和陈八个正要离去,袁参谋也起身跟着要走。
刘国典:“袁参谋,你就不用跟去了,你另有任务。”
袁参谋:“我,我的任务就是保护郑律成的安全,我……”
刘国典:“我现在这里人手不够,现在派你去通知各营连干部,马上到这里来开个会……”
袁参谋:“是。”
山西铜钱沟,通往后勤处的路上,黄昏时分,郑律成和陈八个跑过来,遇上两个扛弹药箱的战士。
郑律成问道:“同志,后勤处在什么地方?”
扛弹药箱的战士指着一条小路:“就沿这小路一直上去……”
郑律成:“后勤处有吃的吗?”
战士摇摇头走了。
郑律成不明白摇头是什么意思,带着陈八个走上小路,走出不远,陈八个大叫一声就往回跑……原来,草丛里趴着几具鬼子特战队士兵的尸体,正是没被毒死而被我军打死的那几名鬼子。
郑律成看了看,发现是鬼子尸体:“没事,死的。”陈八个:“哎哟,我还以为又遇上鬼子了。”
郑律成拍拍自己身上的手枪:“遇上了也没事,有我呢。”
郑律成找到了后勤处所在地,这里有几匹骡马和堆在地上的弹药箱,远处还有一个战地包扎所……
郑律成遇到第一个人就问:“司务长在哪?”
被问者:“我就是。”
郑律成:“刘团长派我来找你。”
司务长:“找我做什么?”
郑律成:“有吃的吗?”
司务长一瞪眼:“吃的?没有。”
郑律成:“你是司务长,怎么能没饭吃呢?”
司务长:“你把我吃了吧。”
郑律成:“你……”
司务长:“我不好吃是吧?你有气,我还一肚子火呢。”
郑律成知道碰上个犟种,只得缓和气氛,不然啥事也办不成。
郑律成:“司务长,你熄熄火啊,我看出来了,你肯定也一天没吃饭。”
被人同情,司务长心情略好一些:“你是哪里的?”
郑律成:“我刚从延安来。”
司务长:“唉,算了……原来不是准备在金岗岭开饭吗,突然接到命令要马上转移,还要轻装前进,只得把做了一半的饭全扔下就开跋了。原来准备赶到神堂堡,以为到了旅部就有粮,就能开饭了,谁知路上就打起来了,我这啥也没带,战士们一个个饿着肚子打仗,我这司务长有脸见人吗?团长是不敢来找我,叫你来,你让我上哪去弄吃的……饿急了?”
郑律成:“不是我,是请来的向导,是老百姓,人家一早起来为我们带路,到现在饭还没吃上呢,团长让我找你想办法。”
司务长:“好吧,我明白了。”
司务长把郑律成拉到一边,长叹声说:“我这就一点干粮了,是留给团长吃的,他胃不好,饿急了就肚子痛……”
司务长从口袋里掏出个手帕,里头包着一个白面馍。
郑律成:“一个不够吧,八个同志可是一天没吃东西了。”
司务长一听忙把馍馍又夺了回来:“八个人呢,你到别处想办法吧!”
郑律成:“不是八个人,他就叫八个。”
你先把馍馍给我,先让八个吃上这一个,其他的你再想办法好吧?”
司务长还在犯嘀咕:“八个吃一个,这不会打起架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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