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鸣栖,你去死吧!"
也许是愤怒到了极点
容阙面容狰狞,不知何处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心腹的钳制,跌跌撞撞地冲向鸣栖
顺势捡起了地上的铁箭,手腕用力,向鸣栖的心口狠狠掷出去!
容珩想也没想,去抓鸣栖的手,将她拉开!
"让开!"
鸣栖被容珩拽着踉跄两步,离开了铁箭的攻击范围。
但
没想到那支箭矢,扭头竟冲着容时的面门!
鸣栖的双瞳紧缩,一阵惊恐从脊骨蔓延,她猛然挣脱容珩紧我手臂的手。
一个闪身
尘土泥沙被掀起,迷了人的眼睛。
容时甚至来不及后退,眼看着箭矢触碰到了瞳孔。
瞬间
被人抓住!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呆呆地看着抓住箭的少女!
心中同时冒出了个想法:"好快的身手。"
后背的衣衫,不知何时被冷汗沾湿,容时浑身僵硬,喉咙一阵涩意,眼睛回神,聚焦在眼前的人脸上。
只见少女眼睫震颤,汗珠沿着额角滴落,呼吸短促紧张。
就差一点点!
手臂肌肉因为过于用力,猛烈地抽动,一支铁箭被她死死握在手中。
鸣栖深深地吸气,脸色几近惨白。
容时看着险些射中自己头颅的铁箭,被鸣栖握住,是她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自己。
瞬时回神,他将铁箭从鸣栖手中取出,扔在地上,踢到了远处。
“多谢郡主救命之恩!"容时心尖颤抖。
鸣栖僵住的脑子,这才恢复了转动。
声音格外沙哑,"六殿下,没事就好。"
不远处,容阙望着自己最后一击还是失败了。
无论是容珩
还是鸣栖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得手,他所有的计谋,均以失败告终。
"哈哈哈哈哈"
他终于失去了所有反抗的气力,被人重新压制,所有的骄傲,一瞬间击碎。
他眼中之光,走向了暗淡。
容珩看着鸣栖的侧脸,眸光晦暗不明。
容阙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当光亮照亮了天际的刹那
一夜的肃杀与仇恨终迎来了落幕。
五皇子容阙与东魏有金钱往来大肆敛财,尤其制作穹珠,以穹珠谋取了数不胜数的钱财。
每一枚穹珠,皆以少女头骨融合秘法淬炼而成。
越是年轻的女子鲜活的,做出的穹珠越是圆润无暇,价值连城。
他们编造出谎言,哄骗无数少女前赴后继地采摘,再无声将其杀害,头颅割下练成穹珠。
身躯被抛入山崖之地,永远掩盖她们的死亡。
只是,穹珠的缺口越来越大,杀的人便越来越多。
东魏得到的钱财,大半给了五皇子,容阙得穹珠,一开始还是为了给其母妃魏昭仪养病。
时日越多,他手中的穹珠越多,他得到的财富便越多,直到富可敌国,直到钱不再是钱,只是无趣的身外之物,他便不再满足于金钱。
他大肆扩充人脉,打通了六部与各国往来,天下消息尽在其手中。
直到今时,穹珠的骗局,到此为止。
少女们的尸骨牢牢扒在山崖。
黑林卫废了不少心思才将一具具尸骨取下,为首的人前来禀报,“如此多的数量,恐怕取完还需十几日的时光。”
闻言,容珩看了眼山崖,那些森然的尸骨,无人知道她们是谁,无人知道她们的遭遇。
她们就这么静静地在此埋骨。
容珩眉眼温和,却说出了霜寒一般的话语,“将此处炸毁。"
鸣栖和容时,两人皆是一愣,"为何?"
容时甚是不解,目光所在,尸骸遍野,这些无辜的尸体,都是无数穹珠秘密下的牺牲品,她们的生命在此终结,她们的冤屈犹在。
"这些尸身都是东魏王与容阙为非作歹的证据。"
“一旦炸毁,那还如何证明?”
容珩转身,颀长的身型宽阔,"容阙与东魏勾结已成证据。"
他径直离开,清晨的阳光清浅,衣袂翻飞,“穹珠的真相绝不能传扬出去,不然东魏与大周民心震颤,对任何一国来说无疑都是毁灭。”
他说得不留情面,"让穹珠随着这些少女的尸骨,永远封存在此处,才是最好的归宿。"
不知为何,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情绪很平静。
鸣栖的心不由自主地跳了一跳。
"是"
黑林卫着手去准备一切。
回去的路上,他们驾车经过了城外。
道理两旁不时有衣衫褴褛的乞丐,沿街祈祷,与寻常乞丐不同,他们的脖子上挂着一张张木牌,不约而同画着的都是年轻的少女。
而这些乞丐双目无神,如同失去了所有的生气,只含着无限的茫然。
一看到陌生人,却顿时燃起了丛丛点点的希望,"这是我的女儿,半年前她来东魏采珠,你可曾见过她?"
"我的孙女,她才十六岁,我们动大周而来采珠,但她一去不回,已经三年杳无音讯,求求行行好,若是有她的消息,请告诉我!"
"我的女儿啊,你到底在哪里!"
"你哥哥,你母亲,还在等着你回家!"
一次次充斥希望的问询
一声声绝望的哭诉
让这条本该寂静的道路,充满了无尽的呐喊。
他们自采珠场而回,都已经明白,这些询问,永远都没有答案。
真相,再也不会有了。
鸣栖放下马车的帘子,面无表情地闭上了眼睛。
对面的容时甚是不忍,流露出许多怜悯。
而容珩大概是最冷静的,手中是一卷经书,他似乎没有听到道路两旁的哭声,犹自翻动经书,眉目是如往常般清润柔和。
回到王城的时候。
城中的一场厮杀也悄然结束。
王女已然占据了王城。
或许,如今
不该叫她王女
王女李文秀昨夜宫变,一夕之间控制了东魏所有的重臣。
在众人的跪拜之中,于今晨,奉为新君。
王女带着重臣在王城门口迎接他们的回程。
"太子殿下,一切顺利否?"
仅仅一夜之间,鸣栖竟发现
一向看起来跟多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花似的王女,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竟英姿勃发,高高扬起的头颅,自信、骄傲、沉重冷静。
她明白,原来先前的种种皆是隐忍伪装。
容珩颔首,对着王女:"嗯"
王女展露笑颜。
天光大亮,王城之中正在扫洒清洗,血流了一夜,如今粉饰太平。
东魏王困在囚车之中,被押进来的之时。
望见是李文秀,被最亲的人背叛,他激动得破口大骂
"好啊,果然是你李文秀!"
"本王是你的亲叔叔,你竟然敢造反!"
他即便是阶下囚,仍不忘他曾经作为王君的高高在上,他看着众臣,“你们身为王臣,竟然与此等造反的罪人为伍,怎对得起身上的乌纱!”
他声声控诉,"李文秀与大周的太子合谋,妄图夺取东魏,侵吞我东魏,尔等非但不拨乱反正,竟然同流合污!"
"我东魏之不幸啊!竟毫无英勇为国之人!"
东魏王满身狼狈,脏污遍布,
李文秀面容沉素,丝毫不怕东魏王的控诉,"那些拥立你反抗我的人,造成了我的刀下亡魂!"
"如今的众臣,万民归心。"李文秀微微眯起了眼睛,步步不退。
“你放屁!你篡位,名不正言不顺,做东魏的王根本不够资格!”
"我如何不够资格?"
“我是前东魏王独女,我是李家的后人,如何不能承袭东魏?”
"就凭你!"东魏王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扒着囚笼。
"你难道配?"
李文秀绷紧了神色,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睛蓄满了水雾。
迎着朝阳,她脸色凝重,指着东魏王,"你敢不敢同众臣说十五年前,你是如何趁我父王不备,在其卧房放入五步毒蛇,生生看着毒蛇将其咬死!"
"你敢不敢当着诸神的面,说你是如何趁我父王尸骨未寒,胁迫我的母妃,我母妃为了不遭你毒手,撞柱而亡!"
“你又敢不敢当着天下臣民的面,说你这十五年来,明面慈父心肠,实则在背后轻视虐待我,更妄图利用我的清白,陷害大周当朝太子,试图胁迫利用太子为你所用!”
“
“李正儒!你阴险毒辣,杀兄篡位!”
“你荒淫无道,逼死亲嫂!”
"你下贱无耻,虐待利用我!"
"你更心比天高,妄图控制储君,陷我东魏于不忠不义。"
“你如何有资格做东魏的王!”
东魏王猝然跌地,衰老的面容更显憔悴,他望着一张张失望至极的面孔,犹无耻地反驳:"你胡说!你胡说!"
"我为父报仇,夺回王位,天经地义!"
什么!
众臣哗然,不敢置信地望着王女与东魏王。
"什么,前东魏王,竟然是这么死的?"
"杀兄弑嫂,无耻之尤!"
李文秀声嘶力竭,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意
一句一句
将东魏王这些年所作所为说得干干净净
他的罪行罄竹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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