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男人的轮廓明晰,修长疏朗,更偏几分亲近的意味。
他似乎刚从另一方池水之中涉水而来,行走间浑身还滴着水珠,一身墨绿的长衫湿透,紧紧贴着肌肤,水珠从脖颈,沿着皮肤,一直落在了腰际。他的唇边漾出了笑意,声音格外沙哑:“禾瑛"禾瑛仙子闪过了一丝惊讶,池水边,她姿态曼妙,一头乌发如云墨。
“你怎么来了?"
男人涉水,走到她身边,抚摸着禾瑛仙子的脸。
忽然,双臂一用力,便将人从岸边,拖入了水中。
"你!"
禾瑛仙子双颊顿时泛出了红晕,难掩盖羞涩,更显的艳丽动人。
她落入了池水之中,尽可能推拒着他的胸膛,却被人偷袭得当,一手握住了她细软的腰肢,“别,会被他们听到!"
男人恍若未闻,俯身一笑。
“听到什么?”
手沿着腰侧一路向上,柔软被裹挟在掌心,变换成这种姿态。
"这样吗?"
禾瑛猝不及防地轻吟出声,"啊!嗯~"
女子的呼吸变得越发沉重,水珠迸溅,温热的池水,包裹了她的身躯,无力地依靠身后的男人,意识逐渐迷离。
男人眉眼含笑,仍在兴风作浪。
他贴着她的脖颈,笑着蛊惑:"你放心,他们不会察觉到这里。"
"也不会发现你我的关系"
水面起伏,彼此的衣衫坠落,随波飘动。
男人欲火愈加燎原,他低语,沙哑的身影想起,“禾瑛,这么多日未见,难道你不想要我吗?”
女子难掩羞涩,显得更加美艳,咬着嘴唇不说话。
忽然,禾瑛仙子转身。
拥抱住他!
奏响无数曼妙乐曲。
天边之月,已经悄然升至中天。
祁朝鸣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行宫,两人边泡温泉边肩并肩地说话。
祁朝拨弄水花,有些烦闷,她实在把握不准,向鸣栖求救,"禾瑛仙子所言听起来也挺有道理,如果堕仙是她心甘情愿,其中并无冤屈,鸣栖栖你说我还要第一时间修书递与褚繁吗?"
鸣栖的哈欠打了一半,扭头震惊地看着祁朝,“你不会觉得她说得甚是有理吧?”
祁朝这个脑子还真是这么想的。
“昂,是啊!"
鸣栖咽下剩下半个哈欠,托起祁朝的脑子,左右摇了摇,疑惑道:“泡温泉这么久,可脑子里也没有听到水声啊。”
祁朝怒:“鸣栖,谁说我脑子进水了!”
她很认真地说着自己的想法,"禾瑛仙子心怀大义,体谅人间苦难,但神仙不得干预人间红尘,所以不想违背六界律令,两难之下,才选择削除仙骨,如此便不算违背天规。"
祁朝摊手,"我觉得挺有道理。"
"你"
鸣栖有时候总觉得,祁朝这幅美貌,是用脑子换的。
鸣栖背靠着池壁,一抹冷意从背后袭上了身躯,水雾缭绕,她认真道:
"禾瑛仙子本就是凡人,因当初在人间行医救难,舍身而死,被冥司破格提拔,再经苦修千年,得以成仙。"
"在十二天两千多年,六界何种苦难未曾看过,怎么会因人间疾苦说堕仙就堕仙。"
鸣栖将身体沉入了水中,温热的泉水包裹了她,“再者,她若真的是为了医病而来,又为何如此高调,任凭百姓将其捧至圣女之位,引得人间皇帝都知道,这难道不是插手了人间之事?”
"她是削除了仙骨不假,但一身修行还未散尽,若是悄无声息地消失也不难。"
祁朝张了张嘴,一阵恍然,顿时拍手叫好:"鸣栖栖,你说的也很有道理啊。"
这里面绝对有事情。
鸣栖翻了个白眼,颇有秋风扫落叶的无奈之感。
褚繁啊褚繁,你把祁朝送下来,绝对是来拖后腿的!
几日后,宫中当真修建了一条长廊,从圣女的宫室通向行宫外的道观。
圣女在行宫的道观授课。
一听到这等好消息,宫外的百姓和宫人门都跑去看热闹。
这几日,禾瑛仙子穿梭于各宫室,帮着看病煎药。
宫中有人生病、病重,赤莲圣女都不计较亲自医治,还有心情躁郁在圣女这里都可以得到回应与调和。
"圣女真当仙人啊!"
一时之间,哪怕是宫人们都真的开始信奉起赤莲圣女。
这一日清晨
落了一场雪,行宫一片白芒之色。
天晴气明
圣上领着众人在高台处赏景色,不偏不倚,最高处的位置,一转眼正好能看到道馆。
众信徒打坐,圣女授课讲经,众人耐心聆听,虔诚信奉!
众人看了许久,那一声声对圣女的赞颂便顺势传入了耳畔,目光自远处收回,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细细的沉思。
圣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随手点了容珩还有容旭。
"你们怎么想?"
四皇子望着远处众人脸上的虔诚,恍若禾瑛仙子救苦救难,当真可以破解万难,得到净化。
他头脑简单,人云亦云,既然百姓觉得好,那就是好。
“圣上,儿臣觉得此事甚妙。"
所有人为之一怔,目光看来。
四皇子很自信,“经赤莲圣女救治,许多沉疴顽疾都有所好转,城中的医者医术皆有精进,城里人人都夸赞一二,若是能得圣女照拂,周朝必然日渐昌盛,人心所向。”
话音刚落,容珩便跟看傻子似的看了四皇子一眼。
四皇子还未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人心所向。”
圣上反复摸索这四个字,眼底的意味不明。
正好,西禹城郡守、太常寺与司天监的几位大人皆在,两人也顺着四皇子的话,禀告:“启禀圣上,民众信徒经常在道观前聚集,圣女素日教导平民百姓,识字教化。"
司天监捏了一把冷汗,"圣上,这些时日,星象所示,正主宫中,有辅星变动,所示,乃是吉星高照!"
郡守道:“数月来,目不识丁者也略有减少,甚至是流民也少了一半,连凶恶案犯,也少了许多,确实是好事一桩。”
好事?
所有人都说圣女的出现,是好事。
圣上眯起了眼睛。
人群之中,容时思索了片刻,却畅抒己见:“圣女此人来历不明,若真是谪仙临凡,倒还可说,若是有人刻意为之。”
圣上冷笑一声,反问:“如何刻意为之?”
容时想了想,极有可能:“或是想博人眼球,或是故意营造圣女纯洁形象。"
容珩听他们议论许久未曾说话,忽然笑了一下。
“这世上不会有绝对的权力。”
圣上看了来,示意容珩继续说。
容珩长身玉立,雪色之中,眉眼清润:“若是有朝一日,天下百姓皆信奉圣女,到时候,到底是皇权至高,还是神权至高,天下百姓是信奉神女,还是受外我周朝管辖,都是变数不可控制。”
此言一出,静谧一片。
四皇子想不到这么深,“这倒也不难,将圣女请入我大周,为我大周所用,百姓信服她便是信服我大周,一切不就迎刃而解。”
众人明白,这是要利用圣女的威望,巩固大周的皇权。
这一场谈判,消弭于高台之上的风光之中。
这些话,祁朝带着鸣栖坐在云头上,听得清清楚楚。
她们对圣上的原话,印象深刻。
“若不能为皇室所用,赤莲圣女必杀之。”
前几日,她们既然找到了禾瑛仙子,祁朝当夜封了令笺给褚繁说明了情况。
褚繁没多久就回了信,说他在魔族被拖住了脚步,一时半会赶不回来,让她们先行监视禾瑛仙子,小心观察禾瑛仙子所作所为,莫要打草惊蛇。
于是,才有了这一场看戏。
她们坐在云头监视禾瑛仙子在道观传道之时,无意之间看到圣上与几位皇子站在高台,这一番番话也就顺道入了她们的耳朵。
祁朝听罢,心中大为震撼,一把将悠闲的鸣栖扯了过来,感叹道:"太狠了吧!"
她拧着眉问鸣栖,“你平时跟他们相处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不讲情面的?”
“哪有?”
鸣栖拖着腮,想到了一个形容词:“他们兄友弟恭。”
兄友弟恭到恨不得杀对方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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