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起。
话筒里传来男人低沉略带不耐的声音:“什么事?”
苏霜抓着手机的指尖微微发白,她轻轻蹙眉,犹豫了会儿问道:“是你把苏强保释出来的?”
陆聿州起先还以为苏霜打错电话了,他沉默一分钟,才轻嗤出声。
顺口反问道:“我平白无故为何保释苏强?”
苏霜一哽,心里泛起涟漪:真不是他吗?那会是谁
就当她准备追问时,他言语不禁嘲讽道:“苏霜,你不会以为我爱做慈善,闲得发慌去管你的麻烦事。”
她脸色顿时一白。
的确,她的确有很多麻烦事…
可是除了陆聿州,她实在想不到还会有谁。
“抱歉。”苏霜马上道歉,随后飞快的把电话给挂了。
只留陆聿州一个人在那边感到莫名其妙。
嗡嗡嗡。
屏幕上再无间缝地打来苏强的电话。
苏霜心里冒火,冷着脸接听起来,咬牙逼问:“是谁保释你出来的?”
“你不告诉我,休想再见小雪!”
电话那头陷入许久的沉默。
经过这几次的接触,苏强显然是明白苏霜的冷血无情,且知晓她有一定的能力,必然是说得出做得到。
他支支吾吾,倒是交代了一句:“就是遇到一个贵人。”
“贵人相助,我才出来的,不然指望你,老子得猴年马月才能出来!”
“贵人相助?哪位贵人?既然他保释你出来,作为子女的我,应该上门拜访一下父亲的贵人!” 苏霜声音平淡而冷静,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她想套话,苏强也不傻。
可他不愿说,嘴里持续骂骂咧咧几句,后面恼怒的把电话挂了。
临了还放了一句狠话:“不孝女,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自己想办法!”
苏霜眉头深锁,窗户上照映出的脸庞白净如雪,没有一丝笑意,如腊月寒冬般,冰冷无比。
眼下的她,如同是被逼到悬崖边上。
除了后退保全自己,再无他法。
她始终斗不过陆聿州。
苏霜深呼吸一口气,像是做了很艰难的决定,怏怏地坐回沙发上,疲惫的身体得到松懈,像一无脊椎动物般软了下来。
即便是要认输,也要为自己博得最有利的筹码。
这还是当初刚入职场时,陆聿州教她的。
想起往事,苏霜感到可笑,勾起嘴角。
而心中如同吃了黄莲般难受,有苦难言。
——第二天一早。
苏霜像往常一样去公司,她做了万全准备,打算找陆聿州谈判。
可人刚到工位,却被告知一个消息。
一个不知该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消息。
“苏秘书,待会有个新人来接替你的位置,还请费心多带带她。”凌达说完客套话,眼眸子转了一圈。
见四下无人后,悄咪咪地和她透露了内部消息:“听说这个新人背景很大,是季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来陆氏实习纯粹是来底层历练历练。”
苏霜听完照旧平静,眼神空洞地看着凌达,唇角抿成一条线什么都没说,不知在想什么。
凌达拍了下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在陆氏工作久的老员工都清楚苏霜和总裁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
在沈小酥没出现之前,凌达一直都私下认为,总有一天苏霜能跨越阶级,当上陆氏集团的老板娘。
甚至还想着整个公司就她和苏霜关系亲近些,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沾沾光。
没成想半路杀出个陈咬金。
苏霜不止位置不保还被挤走了,而她的美梦也破碎了。
不一会儿,刘秘书带着一个年轻面孔的女孩往这边走。
凌达瞧见了,立马撂下话开溜:“喏,来了,你自求多福。”
苏霜抬起眼眸望过去,恰好她们也到了跟前。
“苏秘书,这位是新人季悠悠,陆总让你带她。”刘秘书和苏秘书同事几年,可两人负责不同领域,倒是一副不相熟的样子。
他介绍完,也不等苏霜作出反应,转身就走了。
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季悠悠正值青春,即便是身上穿着扮成熟的西服套装,也显得清丽脱俗,少女感十足。
一双眸子明净清澈,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有几分生涩:“你好,我叫季悠悠,请多多指教。”
“苏霜。”她礼貌地应道,身上却没有一丝热情。
冷艳清冷,仿佛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季悠悠目光微闪,漂亮干净的双眸,流露出一丝薄怒,似乎不爽对方的冷漠敷衍。
但很快又被压下。
窗外,陆聿州恰好路过。
他不由地顿足,目光似乎被吸引,落在季悠悠身上。
不由地想起苏霜刚入职时,那时她也只是灵动活泼的小女孩,在工作上也会犯错受挫折。
起先他都以为她会知难而退,可她却像是一朵开在寒冬的梅花,坚韧不倒,给他惊喜。
隔着一扇玻璃。
陆聿州看了半响,他抬起手轻轻敲打着玻璃。
咚咚咚。
苏霜听到动静抬起头投去目光,看见陆聿州冷着脸站在那儿的一瞬间,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头。
陆聿州比了个手势让她出来。
她不敢耽搁,只好起身快步出去。
季悠悠矗立在原地,她迅速地望了他一眼,眼中爱意一闪而逝。
只一眼后便别开目光,回到属于自己的工位上。
走廊外。
苏霜出去便随着陆聿州去了旁边空出来的会议室。
“昨天的事考虑的怎么样?”陆聿州开门见山,他薄唇微扬,露出似有若无的笑意。
苏霜抬起头,与他对视。
他目光灼热,直勾勾的凝视颇有压迫感。
苏霜睫羽轻颤,心中不由一紧。
她连忙撇开视线,眸底隐藏着难以察觉的情愫,哑着嗓音问道:“陆总这么做,是为了陆老夫人吗?”
“为了谁都与你无关。”陆聿州显然不想告诉她实情,冷冷应道。
苏霜唇角习惯地抿成一条直线,斟酌一会儿说道:“如果我同意,生下这个孩子之后,我还能见他吗?”
陆聿州微抬眼皮,嘴角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见他的理由是什么?”
“你能保证见到这个孩子不会说出不该说的话,或是做一些不该做的事?”
“呵,纸始终包不住火,就如同你一样。”
苏霜一怔,大脑里一片空白,瞳孔不由地睁大。
他这话什么意思?莫非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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