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啥意思，不过我跟你梁婶子已经说好了，如果你跟旺君看对眼，两家就做亲。”
“妈~您咋能跟梁婶子说这话呢！”刘斌急了。
他是喜欢李旺君，但他从没想过要坦白，更没想过要在一起。之前人家就喜欢江知青，如今去省城念夜校已经初中毕业，大好青年一抓一大把，更是看不见他。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考上大学，暂时没有别的想法。因为想也没有，有情饮水饱饮终究抵不过粮票、工分，生活还是最重要的。更何况老妈突然戳穿他的心事，以后要咋面对发小李旺国？
他拿自己当兄弟，可自己想当他妹夫？这不扯淡呢嘛！
冯燕看着怂蛋儿子，无奈摇了摇头。
“瞅你那样，真是丢人。妈全程没提你，只说相中他们家闺女，没说相中的哪个。再说旺君之前去知青所都那样了，你不嫌弃就该烧……”
“妈~这话不对。那我还经常去梁子叔家找旺国、顺道看她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江知青真的很优秀，她眼光不错。”
“那你呢？你差哪儿了？除了没念过高中。但你初中毕业啊，还比江援朝小……得得得，你跟学习过去吧，别找媳妇了。就你这怂样儿，拉倒。”
冯燕很少跟儿子说狠话，毕竟母子相依为命多年，她最了解他的脾气秉性。也正因为了解，才感到无力。明明他们有优势，可偏偏儿子的态度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妈要去省城吗？”
刘斌适时的转移话题，冯燕也暂时把这件事放在一旁。
“去，我答应她春耕结束后去省城。人家给这么多衣服，又要新店开张，得去随个份子。至于帮她看店……算了，我还是在家给你做饭吧。”
有那么一瞬间，冯燕是想去的。一来可以帮儿子近距离看一看李旺君，二来赚点钱给他攒着娶媳妇，一举两得。
刘斌当然也看出来了，只是没想到母亲又变卦了。
“我觉得妈应该去省城。”
“为啥？”
咋还应该去省城呢？
刘斌挨着她坐下，伸手拦着母亲的肩头，说：
“妈先去省城安营扎寨，这样来年如果我没考上大学，就去省城投奔您。旺国他们去了省城半年就初中毕业，我觉得……我应该不比他们差。
再说自从您来到这个家，每天都任劳任怨，二十年如一日，我是真心疼。考上大学不仅有补助，还能吃公粮，到时候咱们就在省城站住脚，不回上江村，您觉得好不好？”
母亲这辈子就活了他，那他也想给母亲一个丰富的生活。幸好这些他没有荒废学习，努力考省城大学应该没问题。
冯燕见儿子这么说，态度软和的应句“到时候再说”，便催促他继续试穿衣服。
拿了不老少，未来三年他们应该都不用买衣服了。
刘斌苦笑耸耸肩，起身换衣服。不管母亲最后的决定是什么，六月份的省城他跟着一起去，怎么都得劝她留在那边。
诚如母子二人心中所想，半小时后家里就来人串门，不过任凭你们怎样叫门就是不开。如此明显的“拒之门外”成功劝退一些村民，但劝不退那些厚脸皮的。
不过爱谁谁，院门就是不开，谁叫都不管用……
……
很快，一年一度的除夕到了，这也是李梁跟程瑶在这个异世过的第一个年。
草草吃过早饭，一家好几口子人就开始忙碌。
打浆子，贴春联；粘灯笼，贴窗花；烀肉，卤猪头……
程瑶带女孩们负责做饭，李梁带孩子们负责打杂。
不到8点，李栗两口子就推车进院，手里拿了一条子五花肉，还有一扇大羊排。
今天一点都不冷，所以两口子没穿面包服，穿的长款毛呢大衣。黑皮鞋擦得锃亮，再加上个子又高，郎才女貌，站在一起真打眼。
“啧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领导来我家视察工作呢。”
面对程瑶的打趣，陈勇伟不好意思的递上羊排。
“嫂子别闹，领导也不是我俩这样式儿的啊。这是我们单位发的年礼，您看是炖了还是红烧？”
炖了跟红烧都有些暴殄天物，这么一扇肥瘦相间的羊排，不炭烤都对不起它。
“梁子，你去三槊家看看有没有炭，没有就去供销社买点，顺道再买些孜然啥的，咱烤羊排吃。”
提及烧烤，李梁顿时来了精神。虽然他们去省城生活以后伙食很不错，但烧烤一顿没吃过，因为没有。
说不馋是骗人的，什么烧烤、螺蛳粉、麻辣烫等，他真是馋的不行。曾经在家吃这些，老妈说是垃圾食品，老爸说是不务正业。如今好不容易自己成为一家之主，偏偏这些欢乐都没有卖的，真是悲催。
抓起面包服往身上一套，骑陈勇伟的自行车就匆匆走了。供销社除夕当天开一上午，中午12点开始休息，一直放到大年初三。
李栗看着大哥的样子，笑眯眯说：
“嫂子，我哥挺能给你上眼药啊。”
“啊？啥意思？”程瑶不解。
李栗拿出从家自备的套袖跟围裙，一边戴一边说：
“听大伟讲你们在省城吃的老好了。你瞅我哥刚才这馋样儿，要是摊上哥事多的小姑子，肯定以为你苛待他，然后拿小话敲打你。”
“那你现在这是……”
“我可没有啊，我是跟你闲唠嗑。”李栗赶紧撇清关系。
程瑶“呵呵……”轻笑，不在意的摆摆手。
“别紧张，跟你闹着玩呢。他的确是馋烤羊排了，省城隔壁卖店的赵老板，总跟你哥说嗞滋冒油的烤羊排，你哥就惦记上了。”
李栗一听这话，了然的点点头，吐槽：
“的确是我哥能干出来的事，打小他就馋、愿意琢磨吃食。58那年冬天雪大，他带老三上山套麻雀，套了十五只，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个味道。”
“前两天你哥带陈岩他们去了，套了一麻袋，这把他们撑得，我蒸了一锅米饭，谁都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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