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用，我……”
“听话。”程瑶强硬打断她又道，“你哥是老大，你们又都在省城，除夕自然得来这边过。鸡、鸭、鱼、肉看着买，糖块、糕点我从帝都带。如果小年我还没回来，就给我娘家那边汇五块钱过去。”
具体待多久不清楚，但她要做到未雨绸缪，万一回来晚了养钱不能不给。
她可以不在乎莫须有的名声，但家里有孩子、有亲戚、更有买卖，五块钱能让原主娘家消停，她乐意花这笔钱。说她圣母也好，说她贱皮子也罢，反正不管怎么说，人家给了这副身体生命，花钱买安宁总是要的。
李栗闻言揣好钱，郑重看着她道：
“放心吧嫂子，年前我得回去给我公婆送钱，顺道也给婶子他们送。”
“行，你看着办吧。”
李栗见她这会儿心情不错，便将大侄子写的忏悔信塞给她。
“您也别和旺国置气，那孩子现在肯定老后悔了，以后绝不会再犯。看一下吧，他在那边也不容易。”
都从情窦初开的年纪走过来，多少能理解一些。但李旺国做的太过，超出正常人能接受的范围。毕竟一千多块钱，寻常人家得赚多少才能攒出来？
臭小子说给人就给人。
甭管是不是被骗，关键给出去就不对！还给了那么一个货色。
说实话，她劝的非常心虚。如果跟嫂子对换位置，只怕早就冲到桂山，把李旺国臭骂、臭撅一顿。如今见嫂子把信放在炕上、看都没看，她也不敢强求，只能在心里默念一句：大侄子自求多福吧。
“嫂子，我去车站帮你买票？”
“不用，到那再买也赶趟，卧铺没那么紧俏。”程瑶边说边收拾衣服。
以前托人买卧铺，是因为没有单位介绍信、车站不卖。如今卧铺放开想买随时，但因为价格问题所以买的不多。更何况这会儿又不是春运，买票不难。
李旺家写完小字凑过来，可怜巴巴问：
“妈这次要走几天？我爸啥前儿能回来带我们去山上套麻雀？”
“我看你像麻雀。”程瑶说完，轻戳他的额头，“你三叔、二姑都搬来省城，这边可没地方套麻雀，老实家里蹲着吧。出去玩注意安全，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嗯，好。”李旺民乖乖点头。
看着已经毫无波澜的李小五，程瑶终于明白为什么现实里会觉得过年没意思。因为过年吃的平常也吃，新衣服想买随时就能买，除夕、初一除了放假以外，真没什么新鲜。
他们来到省城，每天家里伙食都很好，所以孩子们不亏嘴，自然对好吃的也就不期待。
吃过晚饭，程瑶背包坐车去车站。
新的省城车站已经完全盖好，只等元旦正日子投入使用。东边商场也盖好了，至于什么时候开放就得听通知。买完车票见还有点时间，她就去东边一楼转转。
当初硬生生要来两个门市房，虽然不知道给哪个，但总要去看看具体格局。跟帝都西牌楼商场盖得差不多，除了正门，里面都是用砖墙隔出一个一个的小店铺。
面积有大有小，目测最大的差不多九十多个平方，最小也得四十左右。
正看着，一束亮光照过来，晃得她赶紧用手捂住眼睛。
“干啥的？”
“不干啥，我坐车要去帝都，离开车还有些时间，我来这边转转。”
打更的老头听到回答，“哦”一声放下手电筒。
“你胆儿还挺大，这边黑漆漆的没有人，不怕被抢？”
“怕啥，车站附近安全。”程瑶等人走近，见是一位老者又道，“大叔，这里一共多少个铺子，准备干啥啊？”
能在这里打更肯定有亲在车站上班，所以问他准没错。美中不足她没买烟，否则问的应该能更痛快点。
“干啥还用问？肯定是租给个人做买卖。听说二、三楼要卖衣服，一楼卖日用品啥的，具体咋个情况还不知道呢，得等过完年才能出章程。”
说白了就是不告诉，如果给点东西，应该能吐露出更多。
程瑶见状没有强求，反正已经听到自己想要的日子，见好就收吧。
“这样啊，那您忙着，我回去等车了。”
说完也不给老爷子反应的机会，踩着棉皮鞋，“蹬蹬蹬……”的走了。如果她没记错，这边以后是专门批发衣服的地方，而且名气特别大。正好给她的门市房可以干这个，影楼是不适合了，得再找地方。
这次买的上铺，临睡前去了个厕所，然后就呆在上面没再下来。一路“晃晃悠悠”，想着这段时间的车票，她都想问问车站能不能给办年卡。
当然想也是白想，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到达帝都，还是李梁和尤辉一起过来接她。这次没有住招待所，而是住进了尤辉他们院子的一个房子，据说是李梁特意租下来的，专门给她住。
看着粉刷完墙面的屋子，炕、柜子等全都有，程瑶纳闷的问：
“你这是打算啥前儿让我回家？咱家好几个孩子，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但家里有刘斌跟李栗，还有三弟妹，用不着你。”李梁说得十分仗义，仿佛已经跟人家说好了一样。
尤辉搬来桌子，一边把买好的饭菜摆出来，一边说：
“婶子这次还真得待几天，自打刚子跟小筠姐结婚以后，找我们装修婚房的可是不老少。还有找您化妆、照相的，我目前帮您接了六家，咱们努努力，争取小年之前干完收工。”
李梁虽然没吱声，但显然尤辉做的就是他授意的。
家里的确有人看顾孩子，可长久以往绝对不行。
“那行，这次我就留到小年，之后再有这样的事儿，可别帮我揽活，家里孩子走不开。”
无论发生什么事儿，孩子都得找照看，尤其这几个本身就是炮灰体质。好不容易把孩子带出来，再被人带歪了那可得不偿失。
尤辉闻言为难的扭头看李梁，后者走过来，一边盛饭一边说：
“小筠找了好几个姑娘，准备跟你一起学化妆，我做主每人收了五百学费，他们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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