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开、下面条，煮熟后捞出过井水，几人就在厨房放了个小地桌，坐小板凳秃噜面条。
虽然晚上都吃饭了，可刚才又是搬货、又是卸货，那点能量早就耗光了。
李栗这段日子已经被河粉、肠粉干赖唧了，好不容易吃上这口手擀面，那种满足溢于言表。
要不是已经半夜三更，她真想再吃一碗。
“等明天买点冷面料做冷面吃，在那边热的一点胃口都没有，就馋咱家这边的大冷面。”
程瑶起身给程卫东又添一碗面条，道：
“冷面再等等吧，后天我在国营饭店摆桌，你明天和卫东、素英，领这些孩子去洗澡，又好些天没搓了。”
“行，我听嫂子的。明天上午去找素英，下午没啥事儿我俩就带姑娘们去澡堂。”
程卫东这边接过面碗，也“嗯……啊……”答应。媳妇的快餐店就中午营业，下午去洗澡正好，啥都不耽误。
如今小买卖也算步入了正轨，刨除成本、人工，每天中午的盈利已经稳定在了五十块左右。前两日已经把欠的钱都给上了，但房租啥的还没有，还得再攒一攒。
这个速度他们已经很知足了，毕竟他们平头老百姓的没本钱、没门路，赚大钱没机会，这种辛苦的小钱完全可以。而且积少成多，不出五年就能把现在住的房子还有租的店铺都买下来，那个时候他们才算在省城真正有家。
两碗面条下肚，程卫东拎着外甥女给他家装的东西回走。
丫蛋儿早早地等在院门口，东屋还亮着灯，王素英还没睡。
做活儿的王素英听到屋门声，没有抬头的道：
“回来了，明天小宇那边摆货，晚上我过去看看呗。”
程卫东把手里的东西放炕上，挨着她坐下。
“别去了，儿子那边有大姐，咱们不用担心，我都不准备去。后天姐要在国营饭店摆桌，明天让你和二栗领女孩儿们去洗澡。”
王素英听了点点头，没再强求的继续做棉裤。这是给程卫东做的，他嫌之前的那个太厚、活动不开，点名要个薄的。
“还有多少？”
“快了，就剩几针。你去洗漱吧，回来我这也差不多了。”
所以说环境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
之前在村里，让他洗脚都跟抽他筋似的，来到省城刷牙、洗脸、洗脚，每天雷打不动。几个孩子也是肉眼可见的讲究卫生，不再像之前那样有了鼻涕就搞袖抿。
……
翌日，程瑶吃过早饭、从家出来，就看到大卡车等在胡同口。
戴向前父亲正在擦车门，见她过来笑呵呵打招呼。
“等下到了城中您该忙忙您的，我去我姐家接外甥女。”
“行，咱走吧。”程瑶开门上车，把窗户打开。
真是伏天了，大早起就又闷又热的，特别难受。
程卫东已经提前走了，今天有俩房子要交，他得去仔细检查一下收尾工作。
路上，程瑶把店铺招工的条件讲了一下，顺道又说了工资。
“……前三个月就是彼此适应，所以丫头的工资不高，每月十五块钱，满勤再给五块钱，就是二十块。三个月后如果彼此觉得都不错，工资就涨到每月二十五，满勤还是五块。年节都发东西，干满一年工资涨五块钱。”
戴向前父亲听着并不比上班差，不住点头道：
“行行行，等下到了我就和他们说。”
二人又简单聊了一会儿，城中就到了。
程瑶来到店铺，见齐峰和齐岩都在这边，程宇跟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不是挂篮球就是挂排球，肉眼可见的精神。
“程姨来了，吃饭了没？”齐岩走上前问。
程宇站在梯子上，笑呵呵冲程瑶挥手——
“大姑，桌上有包子，是栾爽刚才送来的，小白菜馅儿的，您尝尝。”
栾爽送包子？
程瑶有些纳闷，但并没有追问。
“在家吃完过来的，你吃没？没吃下来吃，姑帮你干。”
“不用不用，我刚才炫了五个大包子，吃饱了。姑，本子在后面，帮我摆一下。还有那个笔盒，我要和你城北店铺一模一样的。”程宇趁机提出要求。
这也就是混熟了，否则他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压榨”亲姑。
程瑶对这个并不在意，转身去后面拿本子和纸壳儿。
正忙着，门口传来——
“请问开张了吗？”
程瑶抬头，见门口站俩俩女学生，笑着道：
“还没正式开张，不过现在试营业，想买啥进来瞅瞅。这会儿买划算，能给你们便宜。”
两个小姑娘一听能便宜，立马挽着胳膊进来。东瞅瞅、西看看，最后每人买了两个硬皮笔记本。程瑶也信守承诺，结账的时候每人抹了两毛钱，还赠了一支油字笔。
原本就是进货作为添头给的，开业第一周送一送，余下的就五毛钱一根卖了。
这种小东西利润不大，但只要走量就行。
两个小姑娘走后没多久，陆续又来了好几个人，应该是回学校说了，变相的帮他们宣传。
不多时戴向前父亲领个姑娘进来，身后还跟了个中年妇女。
三个人长得有几分相像，一看就是亲戚。
小姑娘个头不矮，目测得有一米六八，身材纤细，长得周正，就是肤色偏黑。应该是下乡吹得，毕竟舅舅和母亲都不黑，应该养一养就能养白了。
“二姐、雯雯，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我家邻居。嫂子，这是我二姐戴玲，这是我外甥女侯雯雯。”
程瑶点点头，冲着库房方向道：
“小宇——你过来一下。”
“哎，来了。”程宇边说边过来，见姑姑身边站了个姑娘，打量一番，扯着姑姑去到一旁。
“咋了？这个店员不好吗？”程瑶不解。
程宇撇嘴，小声解释说：“
“姑，那位姐姐一看就没结婚，大个儿、长相又好，咱店里还离学校这么近，难保没有小伙子动心。万一上演个二人争美，我这生意还开不开了？”
别看程宇今年才初中毕业，可他这脑袋瓜转的是真快，立刻就想到了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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