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傅恒是被三个男人拖出去的。
抽了一盒烟,他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相信,那么爱他的白萱萱,会舍得离开。
一定是,一定是她失忆了。
只要他用足够的时间,让她想起过往,她肯定会回到他身边。
这边白萱萱哭了好久。
傅澈轻柔地给她擦眼泪,心想这媳妇也太能哭了,眼睛下莫不是接了个深不见底的水塘子。
这样哭下去,都能养鱼了。
白萱萱哭了好一会儿,抬头,男人衬衫已经失了一半,她赶忙用手去擦:“师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傅澈很宽容地看着她笑:“没事,医生说你需要适当走动,我扶你到外面走一走?”
白萱萱感觉房间里确实有些闷,便点了下头。
结果,才走一会,就看见来医院找宋青青的宋斐清。
他揉了揉眼睛,一下叫出了声:“握草!白萱萱!”
江母正在楼梯口给傅恒做思想工作,看他大呼小叫,没好气地纠正:“什么白萱萱?她是傅澈的未婚妻,白珊珊!”
宋斐清眼睛瞪得更大了,像是见了鬼一样。
“握草!他未婚妻怎么长得和傅哥媳妇一模一样?”
傅恒冷淡地抬头,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拿出来的一样:“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们是同个人?”
宋斐清瞬间不淡定了:“握草!你媳妇成了你大嫂?!”
白萱萱默默转过了头,她觉得她还是回房间待着吧。
快尬死了!
傅澈浅浅勾了下唇,小心翼翼地扶她回了房间。
白萱萱神色恹恹地躺在床上,小小声嘟囔:“师傅,你也回去休息吧。”
她想静静。
傅澈摩挲着她指尖,淡道:“我不累。”
女人掌心包了厚厚的纱布,医生包扎的时候,他就在边上看着,上面的刀口触目惊心。
看着被搅烂的皮肤,就能知道当时歹徒有多穷凶极恶。
可是,查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
真是废物!
白萱萱看向傅澈,他清冷的眸光中暗色深沉,生气的时候,下颚线绷得很紧,完全没有做衣服时候的温润之色。
思考事情的时候,就像换了一个人。
她忍不住抽动手指,却被男人反手扣住。
傅澈回头看她,神色温柔和煦,仿佛刚才的冷凛,只是错觉。
男人给她倒了杯水,很温柔地问:“珊珊,我们都要结婚了,你叫我师傅,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白萱萱怔了怔。
她猜师傅应该已经安全了。
那她出院以后,也该走了。
虽然,她很崇拜师傅,对他,却没有多少男女之情。
再加上,她根本没办法接受这么奇怪的家庭关系。
她犹豫着开口:“师傅,我其实,也许,很可能真的是白萱萱。”
傅澈声音平和,没有任何起伏和波澜:“我知道。”
如果不是珊珊奋不顾身地和歹徒搏斗,他应该早就死了。
怎么说都是他欠珊珊的,加上,他也是留过洋的人,根本不认同那些三从四德的老糟粕。
他喜欢珊珊,喜欢她的优点和缺点,亦喜欢她的现在和过去。
白萱萱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自嘲地笑了笑,师傅那么聪明的人,肯定是已经知道了。
估计肚子里可劲笑话她呢。
反正,等她病好了,出院了,就走了,爱笑就笑吧。
她脸上泛着红,冷白的皮肤像是落了胭脂,映在男人眼里很是乖巧。
像是爱不释手的粉玉,不舍得让她有一点磕碰。
只是,女人说出来的话,和尖锐的刀子也没什么两样。
“所以,我不能接受你,傅恒还没打离婚报告,我要是和你结婚,就犯了重婚罪。”
“我,我怕被抓起来。”
一时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她随口扯了个慌。
傅澈愣了愣,重婚罪?有这个东西吗?
但,他到底听到了重点:傅恒还没打离婚报告。
他沉吟了会,慢慢撤开了手,嘴角的笑意一如既往地温淡:“好,那就做普通朋友。”
“但你不能不理我,不能躲着我。”
白萱萱看他情绪稳定,没什么起伏,脑子里绷紧的弦,也慢慢松了下来。
男人不再像之前那么靠近,递给她东西,都会很绅士地隔一段距离。
打过热水,他漫不经心地问:“那我弟呢?你打算怎么办?”
白萱萱看着他,回答得很诚实:“不原谅,不理他。”
傅澈慢慢抬头,眼眸中的冷光带起一丝亮色:“真的?”
白萱萱点了点头,哼哼着说:“我可不是那么好哄的。”
傅澈抿着唇笑:“这就对了,那件事我听说了。”
“如果不是你机灵,很可能早就没命了。”
白萱萱认同地嗯了下,男人让她好好休息,就退出了房间。
到了楼下,母亲还在拉着傅恒劝:“你别闹了,行不行,算妈求你了。”
江妍转身看到背后的傅澈,下意识就赶他走:“哎,你来干嘛,该上哪上哪去,别在这待着。”
傅恒拉了拉领口,给衬衫开了两个扣。
这会看到傅澈跟没事人一样站边上笑,气得压在胸腔的怒火,差点爆发。
“你来干嘛?看我笑话?”
“现在,你满意了?开心了?”
傅澈很淡然地抬起头,对他的失控很是不屑:“我和珊珊分手了。”
他声音平铺直叙,听不出什么情绪。
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该上哪里吃饭。
不说傅恒,江妍都愣在了原地。
她拉着傅澈的手问:“怎么回事?”
毕竟,刚刚,傅澈虽然没有表现得像傅恒那么激动,但眼里的冷,真真切切。
傅澈无所谓地勾了勾唇:“强扭的瓜不甜,我不会强迫她。”
相比傅澈的从容淡定,傅恒面色黑沉得不行。
他自来心高气傲,这会站在傅澈面前,竟觉得矮了一截。
他难以置信地上了楼,还问了白萱萱,亲耳听到白萱萱说:和傅澈只是朋友,兄妹,师徒,没想过和他结婚。
他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如此一来,萱萱原谅他,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这一个星期,傅恒都尽心尽力照顾白萱萱。
傅澈有的时候也会在边上帮忙。
很有分寸地保持朋友该有的距离。
一切都好像尘埃落定,只是,女人根本不承认自己是白萱萱。
时间到了大年三十,江母喊她和他们一起过年,看着眉眼和白珊珊十分相似的傅远,她竟有一点开始相信傅恒的话。
莫不是,真的错怪小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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