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过得锦衣玉食,不曾吃过什么苦。

    等到逃难,日子一落千丈,肉食也不是天天都吃得上。

    猪油渣配上甜甜的糖,这味道吃起来真不错。

    田秀娥把野菜饼热一热,又熬了一锅浓稠的白米粥,一人一碗喝个精光。

    吃完午饭,田秀娥拉着女儿去溪边刷洗碗筷,赵嫣往山林里转悠一圈,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块大石板。

    本来想烤肉来着,但手边没炭没烧烤炉子,她只得想办法做其他的吃食。

    不能烤肉,咱就来个香煎野猪肉。

    她把石板拎到溪边清洗了一番,而后把石板放在石头灶上,平整光滑的那面朝上。

    点火预热,而后在石板上刷油。

    等油热,赵嫣把提前片好的五花肉放了上去。

    刚放上去,层里分明的五花肉立时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肉被烤熟的焦香味道。

    赵嫣趁没人注意这边,偷偷从系统货架上拿了点孜然。

    等五花肉两面都烤得焦黄时,手腕翻飞,快速往肉上撒了一层孜然。

    方圆十里立时弥漫着一股诱人的香味。

    “哇!姑姑,什么东西这么香?”

    赵云杰狗鼻子围着赵嫣周围来回耸动,最后停在灶台跟前。

    看着金黄焦脆的五花肉,他情不自禁舔舔嘴唇。

    “姑姑,这就是你说的烤肉吗?看起来好好吃啊。”

    其他几个小的闻到味,纷纷靠过来,全都双眼巴巴地盯着石板上的五花肉。

    “是啊,这肉香吧?等着啊,马上就好。”

    赵嫣把煎好的五花肉夹到碗里,让赵云辰给元玉堂等人送去。

    又给几个小的一人盛了一碗香煎五花肉。

    虽然刚吃过午饭没多久,但美味谁都喜欢,几个小家伙捧着碗,吃得满嘴流油。

    赵云辰感慨:这日子,比在家时还快活。

    两头野猪,纯肉就有两三百斤,几人短时间内根本吃不完。

    这次煎肉用去二十多斤,剩下的肉,赵嫣准备全部做成肉干。

    这工程量太大,下午是别想继续赶路了。

    赵嫣开始分派任务。

    “元叔,你带云辰几个去拾干木柴。”

    “小米,你就和元爷爷待在马车里休息。”

    “田姐,我们把野猪肉切成小块,然后再腌上。”

    一切安排好,众人开始忙活起来。

    赵嫣和田秀娥把猪肉切成指头粗细,而后撒上盐腌着。

    赵嫣把猪肉分成几份,分别偷偷撒上五香粉,孜然和辣椒粉。

    等元刚等人找到干木柴,两人把大铁锅架上,开始烘烤野猪肉。

    烤肉干需要小火慢慢烘烤,将猪肉内部的水分一点一点烘干。

    上百斤猪肉要想全部做好,费的功夫可真不小。

    等最后一锅猪肉干做好,赵云杰迫不及待捞起一块就往嘴里塞。

    “欸,不能吃——”

    赵嫣还没反应过来,他那张小脸瞬间变得扭曲,弯腰把刚进嘴的猪肉干吐了。

    “啊!辣辣辣!啊!好辣!好辣!”

    “哎呦,云杰这是怎么了?”

    田秀娥听到赵云杰的痛呼,疾步走过来查看情况。

    赵嫣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地端来一杯加了糖的温开水。

    “快把水喝了。你个小吃货,不是都吃了好多了?怎么就不知道先问一下能不能吃?”

    赵云杰端着碗,“墩墩墩”一通猛喝。

    清甜的糖水下肚,他终于觉得感受了那么一点。

    “姑姑,这个好辣!它怎么这么辣?”

    赵嫣没好气道:“废话,里面放了辣椒。”

    何止辣,那就一整个变态辣!

    她做的不多,就是尝个味。

    哪知云杰这小子手太快,被辣着了吧。

    叫他贪吃!

    “行了,去玩你的。”

    在侄子头顶拍了一下,赵嫣把人撵走了。

    田秀娥没走开,低头看着锅里烘干的肉条,一脸稀奇地问:“嫣儿,你说这锅里的肉干是辣的?辣椒是什么?”

    难道是胡椒?

    哎呦,那东西可不便宜。

    呃……

    赵嫣愣了一下。

    “……就是……辣味的香料。”

    大概是这个意思。

    她只能解释到这里,多的不能说。

    田秀娥一脸了然。

    “哦,胡椒可不便宜,那是金贵玩意,嫣儿你省着点用。”

    “……哦,好,我知道了。”

    野猪肉全部处理好,只剩下排骨和下水。

    下水那玩意,赵嫣实在受不了那个味,说什么也不想留,田秀娥无奈,只好把野猪皮和下水挖坑埋了。

    能吃的野猪内脏她全部焯水煮熟,这两天就把它吃完。

    至于剩下的排骨,赵嫣决定晚上炖一锅排骨汤,再红烧一锅小肋排,配着白米饭,贼香。

    ……

    陈家沟的村民在午时过后就被村正陈有金敲锣打鼓叫到家门前的一处空地。

    陈有金站在高台上,轻咳两声,沉着嗓音说:“诸位,听我说,南地半个月前爆发瘟疫,现在南地难民纷纷北上,白马镇上早几天就出现了北上的难民。”

    “诸位乡亲,咱们陈家沟离南地最近,是南地难民必经之地,听说南地因为瘟疫死了不少人,咱们要早做打算呀。”

    有人提出质疑:“村正,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对呀叔,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一听说有瘟疫,村民闻之色变,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夭寿啊。

    老百姓最怕的就是瘟疫。

    这玩意杀不死灭不掉,让人闻风丧胆。

    陈有金抬手让大家安静,沉声道:“逃。”

    “逃?”

    村民惊愕万分。

    杨张氏张开嘴就开始胡咧咧:“我说陈有金,你怂恿我们大家逃,那跟南地那些人有什么不同?你以为逃荒是过家家玩呢,照你的意思,现在外面那么乱,我们能逃去哪儿?这万一没吃没喝,那不啥都没了?”

    “外面人生地不熟的,别把命给丢了,听说逃荒最苦了。我不去逃荒,要去你们自个儿去。”

    杨张氏一听说要逃荒,心里已经排斥,撂下话转身就走。

    “是啊,叔,你说让咱逃,咱能逃到哪儿啊?我也选择留下。”

    “我也留下。”

    有一就有二。

    很快,一多半的村民选择留下。

    而剩下的那些,要么是还没想好,要么啥也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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