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嫣带赵云辰几个小的在附近捡柴火,田秀娥和杨三郎几个负责在山洞腌制狼肉。

    一连忙活两天,十只狼肉全部被制成肉干。

    元刚在这两天内,将十只狼皮全部硝制好。

    他硝制狼皮的时候并不避着众人,赵嫣有心想学,围着元刚问东问西。

    她空间储物柜里还有几只野狼,回头安定下来就拿出来硝制。

    杨三郎瞧见她明媚秾丽的笑颜,心脏狠狠震颤了一下。

    他这个媳妇,越来越美艳动人了怎么办?

    又在山洞停留了两天,众人一致决定,继续往北行进。

    这时候,杨三郎身上的毒早就去除干净,背上的刀伤也已经结痂,除了肩膀上被狼王抓了那一下,白天赶路问题不大。

    麻烦的是陈安。

    他的腿还没长好,不能下地走路,只能半坐半躺在马车上。

    元刚从妙安堂带出来的药材,给杨三郎和陈安治病用去一部分,剩下的,能做成药丸的全部被元玉堂做成药丸。

    还有一部分做不成药丸,全都被元玉堂用油布包裹,安置在马车最里侧。

    大件的如被褥被子,锅碗瓢盆之类也被安放在马车一角。

    还有油盐酱醋茶,野菜油渣饼和所有肉干,这些也用油布包裹,被赵嫣塞进背篓里,安置在马车上。

    硝制过的狼皮,元玉堂做主要分赵嫣一半,赵嫣笑着婉拒了,只收下自己杀掉的那三只断成两节的狼皮。

    她斩杀的这几只野狼全部被一刀截成两节,做不成狼皮衣服,大概只能做几双狼皮靴子。

    元玉堂又把狼王皮交给杨三郎。

    杨三郎感谢元玉堂对自家的照顾,问过赵嫣的意思后,把狼王皮孝敬给了元玉堂。

    “元伯,感谢您的救命之恩,这是我和嫣儿孝敬您的,请您一定收下。”

    赵嫣在一旁听到男人说的话,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感谢就感谢,干嘛扯上她?

    她要感谢元伯,她自己会有所表示,不需要他捎带着。

    然而想到两人目前的关系,她啥也没说,算是默认了男人的话。

    “呵呵,那好,这狼皮我就收下了。”

    元玉堂见赵嫣不反对,笑呵呵地接过狼王皮。

    狼王皮被硝制得很好,银白色毛皮表面毫无瑕疵,触手又软又滑,是绝对的佳品。

    到时候给几个小的一人做一身坎肩,绝对保暖又舒服。

    余下的东西就不剩什么了。

    马车上被铺上厚厚两层棉花被褥,陈安躺上去倒没觉得有多颠簸。

    元玉堂和几个小的走累了,也会时不时上车休息一下。

    杨小米刚开始对杨三郎是畏惧的,但也许是血脉相连,这段时日的相处,两人的关系以可见的速度亲昵起来。

    赵小米基本没怎么走过路,不是在马车上坐着,就是被杨三郎抱在怀里。

    有时候,赵嫣看不过去,也会从杨三郎怀里接过女儿抱着走。

    好歹是这个身体名义上的丈夫,真要有个好歹,小米又该伤心了。

    她顾及着杨三郎的身体,却是让杨三郎误会她对自己尚怀有情义。

    于是,每每赵嫣看过来,杨三郎都会发自内心地对她露出笑容,言语上也愈加大胆热烈。

    有时“嫣儿”,有时“嫣妹妹”……

    更有甚至,他会情不自禁喊“媳妇”……

    每当这时候,赵嫣总忍不住给他一个白眼。

    哪知杨三郎眼瘸心盲,愣是没看出来赵嫣的真实想法,依旧还是“嫣儿”“嫣妹妹”“媳妇”地叫。

    算了。

    随他怎么叫吧。

    赵嫣在心里无语地吐槽:只要不对她动手动脚,叫一声她又不会少块肉。

    叫。

    随便叫。

    他们一行人玩儿似的在山林里穿行,却不知陈家沟一众村民如何水深火热。

    在通往翼州的官道上,陈家沟的上百号村民灰头土脸地躲在官道边的小树林里,个个神情戒备。

    没错。

    他们这些人最后一咬牙,选择了逃离。

    原因无他,只因为永安县和白马镇相继爆发了瘟疫。

    永安县的县令在瘟疫爆发之初就拖家带口卷铺盖走人,他们这些升斗小民不逃还等着被传染?

    陈家沟夹在两者之间,想不被波及,基本没有可能。

    为了活命,陈家沟剩下的一百来号村民匆匆商量一番,草草收拾一下行囊,连夜逃了。

    他们当初走的时候,带的吃食本就不多。

    连着奔波半个月,身上的吃食基本已经吃光用尽。

    这两日,许多村民都是边走边挖野菜树皮果腹。

    运气好的,还能在路边树林里抓到一只野鸡解解馋。

    杨家就没那个好命了。

    杨张氏当初让杨二郎去镇上买粮,杨二郎却被城门外的死人堆吓到,死活不肯去。

    又挨了一日,杨张氏嘴巴淡得能生吞一头猪,实在受不了天天吃野菜,硬是拽上杨大郎,忍着惧怕跑进白马镇。

    当时白马镇刚遭到洪水侵袭,不管是粮铺还是其他铺子全都受损严重。

    但还好粮铺里的粮食全都在麻袋里装着呢,洪水来的时候,粮铺的掌柜第一时间命令伙计把麻袋口扎住,粮食这才没被洪水冲走。

    但麻袋里的各种粮食在洪水里浸泡了许久,到杨张氏去买的时候,像白面、黑面这种研磨好的粮食已经不能再吃。

    其他的小米、黄豆、黑豆、红豆和小麦这些倒是可以继续食用。

    杨张氏这次毫不犹豫,买了一两半的粮食。

    剩下的半两,她去盐铺全都买成粗盐。

    买回粮食没两天,他们一家就跟着村民一起逃了。

    买的粮食纵使杨张氏再省吃俭用,还是在两天前就吃干抹净。

    此刻,杨二郎佝偻着身子躲在杨张氏身旁,胡子拉碴的脸上满是惧怕。

    “娘,现在怎么办啊?外面好多流民!”

    他们这一路走来,遇到过好几起流民抢粮事件。

    每一次都被他们幸运地躲了过去。

    然而这一次,他们就没这么幸运了。

    很明显,官道上的流民是冲着他们这些百来号人来的,人数大概在三十个左右。

    流民中,为首的是个长相凶残的汉子。

    他身形高大粗壮,浑身腱子肉,右脸从眉骨开始,一道深长的刀疤一直蔓延到下巴骨。

    模样看着就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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