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里,四个人一起吐槽着京城的鬼天气,班级群里,生活委员发消息说,为大家准备了一次性雨衣。

    “二哥,你也得整点小物件,要不被人比下去了。”

    鲍政光丝毫不以为意,笑着说:

    “我的秘书鬼点子多,正好现在还在京城,一会儿和他说一声,让他想个办法。”

    不愧是副市长,这话说的底气十足,让张杰和董志羡慕不已。

    来到教室,颜卿坐好,将书本笔摆好,静静等待老师。

    这节课是思想理论辅导,党校课程就是这样,大部分都是从马恩到现代思想理论讲解,还有经济领域,文化领域,甚至还有中外礼仪课,可以说学问之杂,在国内众党校中首屈一指。

    八点半,老师准时推门走了进来,颜卿定睛一看,不禁暗道晦气,把头低下,生怕被他注意到自己。

    台上的老师一身中山装,岁数不大却一副学究的做派,留着民国时期的发型,大钊先生同款胡须,竟然是颜卿报到那天,在实事求是石雕前遇到的那个神经有些问题的人。

    那天颜卿看出他精神不太正常,并没有跟他过多纠缠,只挖苦两句就离开了那里,没想到冤家路窄。

    “同学们好,我叫王自如。”

    他似乎在等掌声,不过讲台下的人不是真正的大学生,没人对他这身衣服感兴趣。

    不过他并不在乎,接着说:

    “我负责咱们培训部的传统礼仪和近代伟人思想理论讲解,所以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会和大家一起学习,共同进步。”

    然后就是一大段自我介绍,譬如师从谁谁,荣获过什么什么,得到过谁谁的接见,在啥啥上发表过文学作品,是哪哪的荣誉教授等等。

    这是文人学者的通病,似乎不把这个说出来,就得不到别人的尊重。

    说完这些,王自如心满意足地转身开始奋笔疾书。有一说一,他的理论水平还是很好的,甚至已经将书整本整本地背诵下来,无论是出处还是拓展,都能很好地讲出来。

    颜卿叹了口气,心想这哪里是上课,分明是卖弄自己的学识。有必要将说过的话都引经据典吗,他讲的东西,高中阶段都学过,唯一的区别就是深度不同,角度不同。

    “好,讲到这,我要随机提问一位同学。”

    他将视线看向颜卿,然后用手指着他,笑呵呵地说:

    “我看那位同学整节课都低着头,似乎有不同见解,大家掌声欢迎。”

    在座的都是人精,哪还能听不出这话里有话,于是全班的目光,都聚集到颜卿那里,想看一下会发生什么。

    到现在,颜卿哪还不明白,原来自己早就被认了出来,还给了自己一个难堪。

    由于最近树敌有点多,他正在考虑要不要忍一忍,或者低头跟这个犟种认个错,免得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王老师,您讲的太精辟了,我没有时间抬头,只能不停地记着笔记。”

    这话已经将态度放的极低,颜卿很少说这种话。本以为对方会偃旗息鼓,却没想到这人是个小心眼,见颜卿认输,嘴角忽然一歪,继续说道:

    “哦?既然如此,那请你说说石雕“实事求是”的具体含义吧。”

    颜卿心里的火噌蹭上窜,心想你给脸不要啊,看你似乎学傻了不跟你一般见识。既然你不依不饶,索性今天会一会这个,只知道咬文嚼字的“空洞”派老学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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