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似乎有些累了,说到最后只有颜卿一个人能听懂。

    颜卿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老头一定要说给自己听,似乎有意提点自己。不能辜负了老头的器重,于是他将事先留好的那点药渣放在即将行针的位置,深吸一口气,随后一针刺了下去。

    “这是?哦!百密一疏,险些误了大事!”

    郑老看颜卿自作主张,将一点药泥涂抹在针口,就知道这小子是什么主意。用药泥敷在这里,一是可以将药力最快速度到达心包处;二是可以在此处封堵阳气外泄;三是以防病邪入体(病毒细菌感染)形成类似火针失败后形成的那种炎症疙瘩。

    “记。”

    齐心听郑老说让自己记录,于是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

    “行针前后务必注意以下几点~~~(此处省略一百字)”

    齐心的笔尖唰唰地记着,颜卿的针尖也在慢慢刺向彭在安的心脏,心脏外包裹着一层薄膜,颜卿的任务就是刺破这层,将里面的心包液放出。

    西医认为包液仅仅提供润滑的作用,但颜卿的姥爷在笔记中记录到,心包膜与心脏之间这层液体,从出生到死亡,一直处于运动状态,所以认为这是至阳之物。

    郑老就是看到这个记录,所以行此险棋,通过放出一点包液,来调动隐藏在心脏处的阳气。

    呲~

    屋子里都听到这个声音,当大家还以为是冰城提前供暖,却发现颜卿的手已经开始颤抖。

    “郑老,胸腔气在顺着针向外泄,你看~”

    “快把肚脐处的药泥取出来。”

    齐心动作非常迅速,小心翼翼地将那团药泥取了下来。果然,在药泥取出的一瞬间,这个声音就消失了。

    “药性起作用了,小颜,抓紧时间。”

    颜卿深呼吸,随后憋住一口气,加快了捻动的速度。三分钟后,颜卿在细微之处,感觉到针尖触碰到了一层薄膜。

    随着针尖轻轻向下,颜卿能感受到一点液体从针尖向外,于是他迅速抽针,就听到郑老说道:

    “成了,收针。”

    郑老一直摸着彭在安的脉,在颜卿成功的一瞬间,郑老已经从脉象上感觉出来。

    汗液从额头上落了下来,滴在彭在安的被单上,颜卿累坏了,巨大的心理压力让他手上非常谨慎,平时只需要一分钟的速度,今天整整用了五分钟。

    还好,不辱使命,剩下的就不是颜卿能掺和的,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颜卿作为半个内行,不求听懂,只要能出一份力,也算报答彭在安当年的帮助。

    彭在安可能也没想到,自己当年随手的一个帮助,在若干年后真的收到回报。

    颜卿离开病房,走到会客厅,看到彭蠡滨坐在沙发上,于是向他要了一支烟。

    “我爸~”

    “幸不辱命!”

    听罢彭蠡滨整个人垮了下来,哆哆嗦嗦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自己拿出一根,整个扔给颜卿。

    吸上一支香烟,二人都恢复力气,颜卿开玩笑着说:

    “下一个就是你,你担心我把你心脏扎穿不?”

    “怕死不是共产党!”

    颜卿无语,忍不住吐槽道:

    “你说你一个快四十的人了,能不能稳重点,不结婚还不处对象,你莫不是喜欢男的?”

    “我很早之前就知道,我们家族的人普遍活不过六十,所以就不给后代添麻烦了,一个人挺好,如果知道我爸年龄上做了修改,我肯定早早几年就回来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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