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体上来说,各单位一把手向他汇报的事,他在笔记本上记录的喜忧参半,困难稍多一点,大部分都跟钱有关。

    “钱钱钱,果真没钱过不了日子呀,这都不知道婉儿他爸这几年怎么过来的,下面没钱了找他要,他没钱了找谁要呀。”

    趁着李白出去的功夫,颜卿站起来伸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

    铛铛铛~

    门再次被敲响,颜卿赶紧坐好,看来人是财政局的,翻开笔记本,确认了名字后,对白超说:

    “白局长请坐,你可算来了,我叫房主任给你安排到末尾几位,就是打算多和你聊一会。”

    白超心里咯噔一声,心想坏了,刚准备挨到沙发上的屁股,又抬了起来。和别人都是十分钟左右,到他白某人时间就长,明天县里一定会有不好的小道消息传出去。

    “县长,带罪之人哪里敢坐下,我还是站着向你汇报吧。”

    拗不过他,颜卿只好答应下来。

    “正好我也坐累了,咱们站着说。”

    白超不过是做样子给颜卿看,没想到颜卿真站了起来陪着他,于是只好和颜卿走到窗户旁,小说汇报:

    “县长,接下来我汇报的几组数字,是截止到昨天晚上8点,您听完先别急着发火,我会一五一十向您解释原因。”

    ……

    “你的意思是,上任县长临走前,与传达劳务公司一口气签了十年的合同?还将这十年的清雪费用全给结算了?”

    假装抹了把虚汗,白超用视线瞄着颜卿的脸,发现他除了震惊外,似乎并没有什么负面情绪。

    “是,的确是一次性支付了三千万,就在元旦前。”

    “一年三百万?”

    白超纠正道:

    “不是一年,是一个降雪季,时间从头一年的第一场雪,到次年的三月末。”

    虽然不懂这里面具体的账目,可兰木县屁大个地方,一脚油门能从县西边医院窜到县东头的高级中学,平均一天三万,这不纯纯冤大头吗。

    “我在黄松镇任镇长时,清雪费一冬天才用了不到二十万,那可是四万多人的镇,咱们木兰县才几个四万人,能用得上这么多?”

    说归说,颜卿对上任做过的事,支付出去的钱也要不回来,现在只能看清雪水平怎么样了,能不能以后借个由头追回来。

    “是呀,这就是年底突击花钱,我还纳闷,去年不管什么,县里都要剩下一笔,就连县医院的钱都要挪用,我当是他临走前想弄一个上缴国库,没想到弄出这么一岔。”

    白超愤愤不平,越说越来气。

    “都要剩下如果这三千万还在账上,别说过年,就是省着点花,都能用到一季度结算。”

    “齐书记不知道这事?”

    白超算豁出去了,现在全县都在指责他这个财政局长管不住钱,可谁又知道他压根都没有话语权。

    现在颜卿是他唯一能抱住的大腿,于是竹筒倒豆子般将许多隐情抖搂出来。

    “知道又能怎样,都是一丘之貉,他敢说个不字吗,县长你不知道,这个公司,是冰城市里一个领导儿子开的。上一任的县长为了巴结上这根线,那真是把县里所有挣钱的活都包给了他,姓齐的在常委会上一票否决过此事,可没过两天,就不再反对。”

    以现在制度体系下,上级领导如果想给下面穿小鞋,那可太简单了,颜卿心想怪不得这个齐暖阳如此忌惮自己,李开疆亲自相送还真帮了自己大忙,感情齐暖阳被人整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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