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锋说道,你们说这地方住宿都这么贵,他们把厂房建在这个地方,用工成本其实比在我们老家高多了,在我们老家设个厂,用工节约的钱肯定比交通花的钱多得多。
接连三天,在李叔那句嫌货才是买货人思路指导下,我们又围绕土地租金、税收、贷款等涉及利益的内容上反复拉锯谈判,双方都已经摸到了对方的底线。这几天已经不是大规模地谈,而是与每一个部门进行谈,直到双方已经谈无可谈。
下午的时候,总经理助理武诗晴找到我们,这几天我们已经打了几次交道,人也混熟了,说话自然也不再那么官方。武助理说:“他们公司下午会开评估会,虞懂、杜总会听取公司各部门的汇报,公司决策层会现场评估投资意向,如果评估会通过,他们公司会派出现场考察组赴我们县现场考察,如果不通过,就只能给我们说报歉了”。
这次,我们没有在办公楼大门口等待,而是在专门的会客室,李剑锋一会站一会坐,我虽然内心忐忑但是时刻记住邓叔叔说的,每逢大事,要有静气,沉不住气,就干不成事。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厕所去了一趟又一趟。直到下午五点半,武助理亲自来通知我们,去会议室面谈。
我们四个起了身,相互看了几眼,打了打气。文静非常贴心,给我们每个人都整理了西装。孙友福长舒一口气说道:“走”!
我们四人还是保持了一致,不慌不忙,步伐稳健地走进了会议室。会议室里面,除了战友的父亲虞董事长没有穿西装,其他人一律西装革履,我也见到了身为副总的家林。对方虽然人多势众,但我相信那一刻,在气势上我们没有输。
这次一直没有说话的杜总开了腔,各位远道而来的领导,非常感谢你们对环美的认可,不远千里来到环美公司洽谈业务,在前期我们也进行了大量的工作,说实话,对于你们几个我很佩服,年纪轻轻就敢到上海来,让我们拿出几千万的真金白银去投资。我年轻的时候在国外留学工作,对于内地的年轻人的想法知道不多。看得出来,你们都是干部,家庭条件在当地都十分优越,着我们去与不去投资对你们影响不大,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这么拼。
我们显然没想到对方会问这种问题,我们几个相互看了一眼,我脑海里突然回忆起了我与家林当兵时的岁月。
我说,虞董、杜总,这个问题在85年的时候,有人就曾经问过我,当年,我们在前线,躲在猫耳洞里,炮弹就从我们的头上每天飞来飞去,就像在你耳朵边打雷一样,蚊子、老鼠和蛇各种毒虫遍地都是,身上就没有一块好地方。我们啃着压缩粮、喝着泥汤水,防着对面打来的黑枪。当年战友在猫耳洞里就问,你说全中国这么多人,为什么单单我们在这遭罪,我们说,你不上我不上,那咱还算啥男人。后来我们退伍回家,为什么我们老家的人那么努力,咋就还这么穷。慢慢地我们发现,我们需要企业,需要工业,我们的群众才能拔掉穷根。您说得对,我们几个都是干部,我们可以不受穷,但是我们如果不走出来,我们的老乡还是穷,那我们还算啥干部。家林听着我说的话,频频地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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