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厂长走了,总要找一个人继续管事吧,这找来找去就发现当过校长的老贾为人正直,作风正派,口碑一直不错,要说缺点就是人老实了些。公社书记直接大笔一挥,这老贾就由校长成为服装厂的厂长。老贾在的这些年,服装厂虽然没有大的业绩,但是也从未有过什么花边新闻,四平八稳、按部就班。
砖厂出了事之后,张书记就考虑把老贾调过去。张书记的意思是砖厂不需要跑业务,属于等着客户上门的垄断型的生意,更适合老贾,这大笔一挥,老贾就又到了砖厂。现在的服装厂的厂长,则是由企管站的副站长高春梅代管。
老贾见我进来,忙迎了,这老贾以前也是干干净净文质彬彬的一个人,这倒了砖厂浑身上下都有着一层薄薄的灰。
对于老贾我还是十分尊重,不仅仅因为他资历老,更多的是这老贾骨子里也是一个读书人。老贾对人从不曲意迎合,无论是谁都是热情而不轻浮,尊重而不浮夸。下一步,如果乡里搞起了建筑公司,这老贾的砖厂需要鼎力支持了才行。
我掏出了烟,老贾也没有客气,直接接了过来,看着这热火朝天的景象,我们抽着烟都静静地看着。
把烟抽完,这老贾不慌不忙地把这烟头掐灭,才把这烟头丢在了地上,又用脚使劲踩了踩。
我说道:“贾叔,你这习惯可是真好”!
老贾说道:“这以前在小服装厂的时候,最怕的就是火,现在到了砖厂,最怕的就是水。我们把这土用这机器挤压成砖坯,这砖坯最怕就是下雨,一旦砖坯淋了水,咱这砖也就报废了,这又要重新返工。”
我说道:“贾叔,这今年偏巧雨水又多,今天还开了会,要把这防汛作为头等的大事,咱可要做好准备,千万不敢让这雨水把这砖坯给泡了”。
正说着话,老远听到有人喊我,我仔细一寻摸,是我们村的二胜,这二胜在砖厂当班长,二胜的爹就是我们李举人庄的李有纲。这二胜家人丁兴旺,在我们村拳头硬,从我记事这村里管事的就是二胜他们家的人,二胜的爷爷到二胜的爹都是村长。这有纲叔没什么文化,所以几个孩子就按一二三四来取名,老大大胜是村里的电工,老二二胜在砖厂当工人,老三三胜现在买了拖拉机跑运输,老四尚小但也辍学在家,算是村里的小小的混世魔王。
我大嫂刚入门的时候,那时候我还在云南,大嫂看不惯这二胜家里欺负大哥,和二胜家已经打了几架。因为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代课老师除了乡里给的二十六块钱的工资之外,村里还需要从集体土地里抽一部分粮食出来补贴给代课教师,但那个时候有纲叔从来没有给过大哥一粒粮食,给没有什么说法。
说起来我们整个李举人庄姓李的都是本家,只是这时间久了慢慢地大家在村落里逐步形成了小的分支,每个分支之间生活在村子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矛盾,但归根结底还是男丁多的欺负这男丁少的,这在以前的农村并不罕见。只是这些年,特别是我和晓阳结婚后,有纲叔对我们家才好了起来。而现在我又是李举人庄的包村干部,为了推动工作,也有和这有纲叔缓和关系的需要,所以这以前的事从没有再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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