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落了座,这周处长年龄不小,看着也近五十岁,戴着一个黑框眼镜,这眼镜看起来比张庆合的眼镜底子都要厚。最惹眼的还是那烟灰缸子里的烟头,横七竖八的堆了不少。

    钟书记做着汇报,周处长一边听一边看着材料,频频点头,翻了两页就道:“钟书记,听您这么说,再加上我看这材料,您这没找对呀,您修的这是农村公路呀,这要到楼下找郭处长,我们管的是统一规划的干线公路”。

    邓牧为看着钟毅,说道:“周处长啊,我们就是从楼下刚刚上来,咱郭处长说”

    周处长挥了挥手说道:“老郭是不是说这不属于农村公路,这个小郭,你们是不懂,稍微修得宽上那么一点,他就说不归他管,这按照政策那,也说得过去,但按照政策讲,也不归我们管那,你们从基层来的,最讲道理,你们说是不是?他不能总把问题交给我们吧,毕竟我们也为难呀。但说句不该说的,你们这两条公路的标准,对于一个县城来说,是不是标准定高了。虽然是你们自筹项目,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修得太宽,没必要,你们一个县城,才几辆车,这都四个车道了”。

    钟毅说道:“周处长,那您给拿个主意,指点我们一下,我们都已经动工了,总不能停下吧”。

    钟毅话音一落,崔主任忙掏了眼,递给了周处长。

    周处长接过烟,并不着急抽,而是细细地看着烟嘴上的标签。说了句,我就说嘛,你们敢修这么宽的路,我就说嘛,咱基层有钱,你看这烟,比楼上老几位抽得都好。

    这话说完,崔处长说道:“这不是到咱省城走亲戚才买了一包好烟”。说着就点了火,顺便把烟丢在了桌子上。

    周处长斜着眼看了那包开了封的烟,说道:“崔主任是吧?把您的烟收好喽,别因为一包开了封的烟,让咱老周落一个吃拿卡要的臭名声。钟书记、邓县,不是咱老周在这块难为你们,你们的心思我也懂。但是你们要走我们这条线,太复杂,要先列入计划,经过层层审批报备,你们才能拿到扶持,而且要修的话,肯定也不是你们这个干法,你们这叫什么,这叫拿着发票到我这报账来了。”

    邓牧为道:“所以才请周处长给我们指条路”。

    周处长笑着说道:“咱那会指什么路,你们找扶持,关键还在楼下,但是你们拿到扶持,哼,哼哼。”周处长冷笑两声道:“你们的项目名字起得好,吃上三代苦,修通两高路,这好就好在高这个字上。”说完就抽了一口烟,点着头道:“明白没”。

    钟毅与邓牧为来了一个眼神交流,道:“明白了,明白了,谢谢周处”。

    周处说道:“谢什么谢,我可什么也没说”。

    临行之时,崔处长还是不小心把几包烟落在了沙发上。

    说罢几人就起身告退。出了机关大门,几人就回了招待所,这次是陈解放亲自开车,路上的时候,陈解放心里纳闷,这明白了明白了,明白什么了,这老周是啥也没说呀。

    钟毅坐在前排,说道:“老邓啊,这事你就走个后门吧,毕竟是为了全县群众,就算将来传出去,咱也不丢人,礼我可都帮你备好了”。

    邓牧为点了点头,道:“看来也只有走这一步试试,今天我试试,我看能不能约明天的晚饭,毕竟我这亲家,我一年也才见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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