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华这些人,人手一个黑色的手提包,他们像顶级的猎手一般,都在等待蒋叔的一声令下,也许在他们看来,我们就是这花园里的菊花,无论多么的娇艳,也都是身处泥土之中,至于干不干净,他们有的是办法鉴别。
在小会议室里,张叔和蒋叔分坐两边,俩人的脚下都有几个散落的烟头。
蒋叔看着眉头紧锁的张叔,道:老张,你说你来扛,这本身就是不符合事实,这与县里定的调不一样,我看咱们就如实地调查,如实地上报。从县里定的调来看,我感觉钟书记这次对待这个问题是包容的。
蒋哥啊,县里得到的信息是一个人,现在是近二十个人,这件事要是报上去,我了解钟毅和牧为,就是挥泪斩马谡也要斩呀。你说说要是铡刀一开,可能落马的不只是马谡一个人,安平这些年走出去这么多人,哪个没有领过这不该领的。首当其冲的就是老马,在这工业园区的老马,还有友福、文静之前分管过社事办,这事怎么算。
他们都有参与?
我不知道呀,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我从来不过问。
老张啊,我的张县,你不过问,甩手掌柜当得好呀,我就说十七个穷兄弟都揭不开锅,就你们安平又是砖厂、又是地毯厂,喊嗷嗷叫地喊着要解决代课教师的工资,合着你们是从这里发的家。哎,听你这意思,这难题还是咱邓县的宝贝女婿,你的宝贝徒弟给咱出的?
张叔平气说道:这事不能怪朝阳啊,这事是咱们老家伙有错在先,人家朝阳是为了搬迁、为了发展,无意之间捅了这马蜂窝,让问题暴露出来。但是蒋哥啊,你想没想过,这些钱咋花得理亏呀,你是没当过兵,不懂得这个情节,换作我是朝阳,不知道内情的情况下,我会追查到底。
蒋叔坦诚一笑,道:“其中原委不说了,现在也不重要,我现在关心的是,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张叔拿起桌子上的烟,抽出一支,一把丢到了对面。蒋叔喊着不要不要,刚刚扔了,还是捡了起来。两根火柴与砂纸先后摩擦,张叔拿着燃烧殆尽的火柴棍,道:“老张,这是一根火柴,这是一盒火柴,这根火柴要是丢进了盒子里,这盒火柴就全完了”。
老张,说方案。
年轻干部的成长不容易啊,何必让这么多人为这件事折在里面,干脆我这把老骨头,就把这事扛下来。
蒋叔抽了两口烟,慢慢地吐着烟,用抽烟带来的快感去刺激自己的大脑。道:“老张,跨度时间太长,你一个人扛不下来,我看这样,这次咱们先就事论事,就说只有一个人,怎么样。”
张叔摘下了眼镜,说道:不行,这事一旦露出了冰山一角,十里八乡都是亲戚,会引发连锁反应。如果那样不仅李老革命没办法交代,就连县里我们都没法交代,这个事情现在唯一有利的地方就是县里是和我们站在一起的。如果我一个人扛不下来,就只有老马了,这件事,无论如何他也脱不了干系了,就我们两个吧。
蒋叔道:“不好办,这事没有经办人,你们干不成”。
张叔道:“我们老家伙可以干,他们都是后来人,都是执行政策的人。”
将叔双手环抱胸前,看着张叔说话毫不犹豫,已经做好了承担一切责任的准备。道:老张,你这是图啥啊,你说你们就算保了咱邓县的宝贝女婿,你们还能在位置上吗?都不在位置上了,你们这个付出还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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