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周三,郑红旗的夫人柳如红都会到县里来,郑红旗本人长期有胃痛的老毛病,也是以前在机关喝酒伤了胃,现在每天都要喝中药,柳如虹都是一次做好三天的,亲自来县里,倒不是县里不能熬制中药,而是柳如虹要监督郑红旗把药喝下去。
看你,当了县长了,还是忧心忡忡的,要是这样把身体搞垮,还不如不当。
心有山水不造作,静而不争远是非,我现在正是在问自己,为啥要当这个县长,如今啊是被别人夹在中间,又架在火上烤啊。
哎,我看你官当得久了,反而是胡思乱想的多了,多大个事呀,天能塌下来啊,不当这县长,你也不少活一天。
郑红旗一把捏着自己的鼻子,一口仰头干了中药,表情十分痛苦地道:“妇人之见,妇人之见”。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我看所有的事都是心态。
好了好了,心平能俞三千疾,心静可通万事理,道理我都懂,这齐江海咬了这么多人,全是腐败分子,纪委和公安局逼着我表态抓人,邓牧为去了北京,让我主持县委工作,得罪人的事都落在了我的身上,咱们可是外地干部,把本地人都得罪了,怎么开展工作嘛。再者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齐江海是齐家的人,以后怎么面对齐专员。你说换你你怎么办?
报纸里都说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你看你这猫当的还怕起了耗子,我看你这县长跟我回我们纺织厂绣花去算了。你怎么能把腐败分子和本地干部画上等号,我可告诉你,我这人不会当官,但我知道,严嵩是大贪官,人人骂,海瑞是大清官,人人夸,再说这齐专员,他都当专员了,还看不透这些事?他真的要帮那齐江海,还任凭你们折腾啊。
我这叫中庸,中庸你懂不懂,最好谁也不得罪。
哎,这样吧,我给你出个主意,你明天啊一上班就去给邓书记打个电话,邓书记别说去了北京南京,早请示晚汇报懂不懂?
郑红旗看了看手表,道:“愿许秋风知我意,散我心中意难平啊。你是不懂邓牧为啊,要是他愿意担这个得罪人的事,何必去北京躲清静那”。
柳如红道,我看你干脆别当县长了,我们纺织厂有个工人俱乐部,里面有几个老头,没事就写诗,你干脆就去俱乐部当部长,级别嗖一下就上去了。
郑红旗又从柳如红的手里面接过来一碗温开水,吟道:“空有相思霜似雪,奈何真心空对月”。
柳如红一把夺过碗,道:“这句是不是骂人?别以为我初中毕业没文化啊。”
柳如红和郑红旗两人都是农村出身,郑红旗家里穷得叮当响,虽然那个时候的成分好,推荐上了大学,但到了城市之后,郑红旗还是感受到了大家歧视的目光,自古以来都是嫌贫爱富,对于贫下中农,在城里人的眼中,不过是嘴上喊着光荣,心里骂着穷种,这让郑红旗心中对现实世界有了重新的认识,那就是人就是要现实一些,知识不能改变命运,但是权力一定能改变命运。
分配到机关,成为机关里新来的年轻人,郑红旗先从斟茶兵干起,服务的副局长齐永林步步高升,齐永林惜才,对郑红旗一路提携,对自己有知遇之恩,所以郑红旗对齐家的后生,也是投桃报李,不遗余力地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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