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很轻。

    闲庭信步一般,不紧不慢地描摹着她的唇形。却又强势无比,掠夺着她口腔的每一寸呼吸,恨不得夺去她所有的注意,让她的气息与他的呼吸交融。

    一只手仍在轻缓地梳理着她的长发,另一只手已经覆上她的腰间,缓缓地将她环住。

    “……好甜,”他低声呢喃道,仿佛情人间的厮磨耳语,“好想吃掉你。”

    人类的味道。

    柔软的、鲜活的、甜美的,每一丝气息,都可以轻易让他失去神志。

    从前只是坐在身边,便差点失去理智。几次克制冲动,一忍便忍到了今天。

    早该主动暴露自己,陆初白想。

    他的气息强势而具有侵略性,轻轻松松地掌握了主动权,怀里的小姑娘完全被他的气息带跑,无意识地顺应着他的要求,乖巧到不可思议。

    温思渺没有想到他会这么主动。

    事实上她不抗拒他的靠近,只是惊讶于他的决定——在暴露自己以后,他的脸上再也看不见伪装,只有贪婪、掠夺与欲望。

    像现在这样。

    他咬着她的耳垂,低低地笑道,“渺渺学妹,你好乖啊。”

    “别人这样对你,你也不反抗吗?”

    怎么可能呢?

    温思渺想。

    不是每一个人都是他。

    她不排斥的,只是他的靠近与亲吻罢了。

    松开唇后,他又咬了一口她的酒窝,似乎必须看见她脸上出现他的烙印才肯满意。

    把小姑娘按在怀里,他笑眯眯地问道:“渺渺,我给你一个主动权好不好?”

    主动权。

    嗯,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握着她的手,覆上自己后颈的动脉,不论作为人类还是丧尸,这里都是脆弱的命脉。

    “你可以试一试,杀掉我。”他笑着说。

    他觉得这样很有趣。

    若说他可以控制所有丧尸,那么,连他都死了呢?

    怀里的小姑娘愣了一下,撇了撇嘴,似乎对这个提议不感兴趣,“换一个。”

    “那好吧,”陆初白遗憾地说,“你只能被我吃掉了。”

    温思渺:“……”

    他作势又要吻上来,温思渺挣扎了一下,勾了勾他的手指,手按在了他的胸口上。

    “换一个地方,可以吗?”小姑娘软软地问道。

    那是心脏的位置。

    可惜,她感受不到心跳。

    大概,陆初白真的不是人——温思渺想。

    得到他的心,或者得到他的心脏,这是获取灵魂碎片的两种途径。

    陆初白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惩罚性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我没有心。”

    他早就没有心跳了。

    “但是……”他笑着说,“渺渺有能力,可以自己来拿。”

    吴杨在一楼等了大半夜,打了一堆关于如何解释温思渺去向的腹稿,还没开口呢,却发现陆初白和温思渺是一块回来的。

    不仅如此,小姑娘根本没自己走路,被人打横抱在怀里,手搂着他的脖子,要多腻歪就有多腻歪。

    意识到自己毫无存在感,吴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走上了楼。

    两个人的故事里,不需要有第三个人存在。

    他悲哀地想。

    他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进了同一个房间,房门关上以后隔绝掉一切声音,而自己只能孤独地站在走廊上叹气。

    好难。

    生活太难了。

    只要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这个世界就对第三个人充满了恶意。

    翌日一早,陆初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遇上晨练的吴杨。

    自从进入末世,吴杨便抓紧时间锻炼自己的身体,利用手中的一切方式尽可能地提升自己的身体素质。

    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所以他能做的,不过是活下去。

    活一天,算一天。

    少年站在他的身后,眸中依然清澈干净。很多时候他都在感叹,幸好这才是末世刚刚开始,如果过了一个月、两个月甚至一年,他还可以看见这样的眼睛吗?

    看他锻炼了一会儿,陆初白突然开口:“准备走吗?”

    “哎好!”吴杨举着哑铃,甩了甩额头的汗,“我去洗把脸,收拾一下东西。”

    刚走出几步,却发现陆初白正把玩着一个小巧的蓝色晶体。

    见他过来,他扬了扬手中的晶体,丢了过去。

    这样一个人,便连丢晶体时的动作也是优雅的。

    吴杨手忙脚乱地接住,发现是晶核。

    “昨天和渺渺在房间里找到的,”陆初白道,“给你。”

    吴杨感动得热泪盈眶:“陆哥,你以后就是我亲哥!!”

    刚刚睡醒的温思渺姗姗来迟。

    困的时候最可爱,眼睛还没有睁开,眯成月牙似的一条缝。她也有起床气,但不同于发脾气,她一般只是更加沉默,说什么就做什么,不愿思考也不愿动。

    去西部的路程漫长,吴杨倒也会开车,一路上便同陆初白换着开,一人开一天。

    吴杨开车时,两个人便坐在车的后座。

    他每一次都在痛恨为什么车没有挡板,或者是自己为什么要选择跟他们一起上路。

    做第三个人,实在是太痛苦了。

    西部广阔而遥远,前往西部的路无聊又漫长。

    陆陆续续有军队来到各个城市设置关卡,拉起警戒线,逐一排查隔离。

    这是极少部分等到军队救援的幸运城市,大多数城市仍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天空中的血月仿佛巨大的恶魔之眼,所及之处,降下厄运与灾难。

    一路走走停停,半个月后,车终于抵达了西部的幸存者基地。

    基地由体育馆改建而来,原本是该市著名的地标,准备作为奥运会的举办地,足足能容纳十万人。更别提附近有配套的建筑,基础设施完善,改造成临时的收容基地不成问题。

    这里已经建立了一套完整的系统,从检测、登记到收缴分配,流水线一样操作,与路上的荒凉一对比,丝毫看不出这里仍处于末世。

    将车停下后,吴杨不由自主地感慨:“我们真走运,路上丧尸都没见到几只,活着太不容易了!”

    温思渺看了陆初白一眼。

    对方只是摸了摸她的头,笑得漫不经心,还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渺渺: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

    评分掉了,你们看看打的是不是五星呀,打滚卖萌哭唧唧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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