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棠一点就通不再纠结,“多谢嬷嬷。”

    她如何想不重要,公婆满意夫君喜爱在侯府站稳脚跟才重要。

    否则别说雕玉赚钱了,在侯府立足都难。

    方才照莹的不恭顺,就是最好的棒喝。

    “老奴带少夫人去给侯爷夫人敬茶。”苏嬷嬷扶着纪棠起身。

    纪棠感激道:“有劳嬷嬷。”

    侯府偌大,她出身低微初来乍到,府中下人怕是大多都如照莹一般不待见她。

    而苏嬷嬷不同,她是府中老人熟悉侯府,又与纪棠接触过算是半个熟人,有她在纪棠不仅省心省事,若有不对的地方还可得提醒。

    芳菲四月,侯府花园景致怡人,然纪棠无心欣赏,跟着苏嬷嬷穿过花园绕过回廊,来到侯府主院。

    “棠儿来了。”方氏和定北侯穿戴齐整,端坐于偏厅。

    纪棠走到厅中向二人行礼,“见过父亲母亲。”

    先前事出紧急,纪棠无心审量方氏和定北侯,此时细察之下才发现,定北侯的相貌与谢知熠有几分相似。

    只是定北侯戎马半生,沉淀出一身肃杀之气,令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视。

    至于方氏,她保养得好,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端容雍丽气韵华贵,看起来很好相处。

    “少夫人。”

    婢女送上茶水,纪棠端过一盏先敬呈给定北侯,“父亲请喝茶。”

    定北侯接过茶盏喝了一口放下,拿出早便备好的红封给纪棠。

    “谢父亲。”纪棠接过交给木樨,复又端了茶走到方氏面前。

    “母亲请喝茶。”

    “好孩子。”方氏笑着接过,浅饮一口搁下,“走近些让母亲瞧瞧。”

    纪棠依言走近两步,方氏端详着她道:“生的这般好样貌,又一脸福气,知行讨着好媳妇了。”

    方氏抓起纪棠的手,拿过几桌上红木托盘里的金镶五色宝石手镯,戴到了纪棠手上。

    “这般鲜亮的镯子,正适合你这样的年纪。”

    “谢母亲。”纪棠低头瞟了一眼,唇角扬起笑意。

    绚丽夺目又沉甸甸的金镯子,富贵时是首饰,落难时是盘缠,谁不喜欢呢。

    还有上面的各色宝石,随便挖一颗都能换不少银子。果然侯府家大业大就是有钱,一出手就是价值千两的见面礼。

    “往后侯府就是你的家,不必拘谨,缺什么就同我说。”方氏又将一个红封塞进纪棠手里。

    看着大方慈和的方氏,纪棠不由心想,若她的母亲还在,应当也是这般模样吧。

    “知行的身子你也瞧见了,这孩子孤倔喜静,平日也不让我们多探望,日后就辛苦你了……”方氏千叮万嘱。

    “都是我应该做的。”纪棠一一应下。

    方氏很满意,“晚间在我院中摆一桌家宴,你与府中人照面相熟相熟,以便日后相处。”

    “好。”纪棠温顺答应。

    “昨夜累着你了,我就不多留你了,回去用过早膳歇会儿,晚间同知行一道来。”方氏轻拍纪棠的手,态度很是亲善。

    “儿媳告退。”纪棠行礼离开。

    远离主院行走在花园中,苏嬷嬷轻声夸赞,“少夫人方才表现很好,侯爷夫人很满意。”

    “多亏嬷嬷教导。”纪棠不骄不躁。

    回到谢知行的惊澜院,厨院已将早膳送来摆好,谢知行坐在桌边。

    “世子先用吧,少夫人还不知何时回来。”

    纪棠刚进院子,便听到照莹的说话声。

    “无妨,让粥晾一晾。”谢知行没动筷。

    “可菜冷了就不好吃了。”照莹给谢知行夹了一只包子,全然不顾及纪棠。

    苏嬷嬷拿眼瞥向纪棠,“少夫人勿往心里去,照莹这丫头是护主心切。”

    “世子身子不好,凡事理当以他为先。”纪棠语气淡然脚步不停。

    苏嬷嬷听后会心一笑,觉得纪棠是个懂事明理的好姑娘。

    “少夫人回来了。”苏嬷嬷高声冲屋里喊了一声。

    谢知行转过头来,看到映着朝阳而来的纪棠缓声开口:“净手用膳。”

    纪棠点头,进屋坐下接过夏蝉递来的湿帕擦手,同谢知行一起用饭。

    虽只两人用饭,但桌上却摆了七八个碟子。

    两碗米粥一碟水晶包子一碟蒸饺,还有鸡汁焖笋等几样小菜,再有就是点心小食。

    纪棠从未吃过这般丰盛的早饭,夹了一片卤牛肉送进嘴里。浓郁酱汁包裹着香软牛肉,好吃的她不由自主微眯起眼。

    谢知行看到她的模样,也尝了一块。

    熟悉的菜式熟悉的味道,与往日并无二致。

    纪棠没注意到谢知行,吃了一只水晶包后又夹了一箸鸡汁焖笋。

    脆爽的竹笋浸透了浓香鸡汁,鲜的纪棠恨不得连舌头一起吞掉。

    有那么好吃?谢知行将信将疑又夹了一筷子。

    喝了两口粥,吃了一只包子,纪棠将筷子伸向小菜。

    醋萝卜和凉拌青笋丝,爽口又开胃。

    纪棠食欲大开,就这么搭配着喝完了碗里的粥。

    纪棠满足的搁下筷子,准备再吃一块糕点时,谢知行将一碗糖蒸酥酪放到她面前。

    “尝尝。”

    “谢世子。”纪棠端起碗,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清甜嫩滑,入口即化,比豆花还要细腻滑嫩,纪棠立时便爱上了。

    果然,任何东西到了她嘴里都会变得不一样。

    谢知行微微勾唇,吃起了他那一碗糖蒸酥酪。

    许是长年经月吃腻味了,又许是日日喝药口苦心苦,谢知行吃什么都无甚味道。

    然今日跟着纪棠的动作,他也吃了不少,比往常多用了小半,令夏蝉微讶。

    用过早膳,谢知行命人搬了躺椅到院中树下,拿了本书边瞧边晒太阳。

    纪棠在一旁陪着,盯着树下的大水缸心有疑惑,“这缸里怎么什么都没有?”

    看书的谢知行侧眸,“应当有什么?”

    纪棠不假思索道:“鱼啊,荷花水草啊,什么都行。”

    她见过人养鱼,也见过人养荷花,唯独没见过人养水。

    “这缸不是用来观赏的。”夏蝉端着两壶茶走了过来。

    纪棠不解回头,“那是用来做什么的?”

    夏蝉将茶放到石桌上,看了一眼谢知行道:“是世子用来静心的。”

    静心?

    纪棠不理解,但也没再多问。

    水缸离谢知行很近,就在他的旁边,显然他平日经常用它来静心。

    “咳咳……”谢知行忽然咳嗽起来。

    夏蝉忙倒了杯药茶递给谢知行。

    谢知行接过药茶,夏蝉准备给他抚背顺气时,一抬眼发现纪棠已经在做了。

    夏蝉怔了一瞬,怅然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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