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纪家大门口停下时,引得过路百姓驻足围观。
“快看,是定北侯府二公子。”
谢知熠率先下车,立时引的议论纷纷。
“少夫人。”木樨扶着纪棠下车。
纪棠一袭浅紫妆花缎面如意裙,配上典雅端方的凌云髻,端的是雍姿华贵,明艳照人。
“那就是纪家大小姐?气派高贵的我还以为是京中哪家闺秀呢。”
“小叔陪嫂嫂回门,我还是头一遭见。”
“你懂什么,定北侯府这是看重纪家大小姐,给她撑腰呢。”
好热闹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长道短。
“少夫人,二公子。”纪家下人上前,恭迎两人进府。
纪棠同谢知熠走在前头,侯府下人抱着回门礼,齐整有序地跟在后面。
“啧,这排场这阵势,真叫人艳羡。”
围观者伸长了脖子,想要多窥探几分上流富贵。
于达官世族而言,这只是司空寻常的一天,但对普通百姓而言,能瞧上一次都是难能可贵开了眼界。
直到侯府下人都进了纪府,走远了瞧不见了,众人才意犹未尽的离去。
纪家厅堂,纪林和李氏纪微三人在厅中喝茶说话,等着纪棠回门。
“老爷,夫人,大小姐回来了。”门房下人一脸喜色地跑来禀报。
纪微轻哼道:“回来了就回来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下人激声道:“二公子也来了。”
“定北侯府二公子?”李氏惊诧怀疑。
“是。”下人斩钉截铁地点头。
纪林闻言面色一变,立时起身出厅相迎。
谢知行身体不好,他们原以为纪棠今日会独自回门,却不想谢知熠竟会陪纪棠前来,这着实让三人大感意外。
“二公子,里面请。”见到谢知熠,纪林恭谨有礼的将人引进厅。
纪微和李氏站在另一侧相迎,看着纪棠身着锦衣华服,头戴翡翠珠簪和金步摇从她们面前走过,两人眼睛都直了。
定北侯府,果然富贵的迷人眼。
进到厅中坐下,婢女奉上茶水,几人开始闲话寒暄。
谢知熠谦和有礼,但通身贵气逼人,让人不敢忽视。
往常对纪棠凶神恶煞的三人,面对谢知熠时小心谨慎,生怕说错了话。
看着矜贵俊朗的谢知熠,纪微的心‘砰砰’激跳,捏着手悄悄打量。
若是能嫁得这样的郎君,那该多好。
纪微正幻想着,李氏忽然叫了她一声。
“微儿,我们回屋同你姐姐说说体己话。”李氏一脸亲切,似是母女三人多么亲厚一般。
纪棠心中讥讽,面上却未显露分毫,起身跟着李氏去了。
纪微有些不愿离开,但也知她留下不合适,只得跟着走了。
一到主院,李氏就盯着纪棠盘问。
“你去侯府可有乱说话?可有惹得侯爷夫人不悦?”
“世子的病情到底如何?侯爷夫人对你是何态度?”
李氏一连问出数个问题,面色急切的等着纪棠回答。
纪棠气定神闲地走到椅子跟前坐下,慢悠悠开口:“表姑这是盘查侯府底细?”
李氏一愕,皱眉不愉道:“我只是关问几句,你少胡说。”
纪棠微微一笑,“表姑放心,父亲母亲对我十分满意,我也会好好照顾世子。”
“最好如此。”李氏气闷坐下。
纪棠这贱丫头,仗着自己是侯府少夫人,对她没有半分恭敬,实在可气。
“你这镯子和发饰哪来的?”纪微满是嫉妒的质问。
纪棠今日佩戴的,都是她们从未见过的,不是她母亲的嫁妆。
纪棠抬起手,轻轻拨弄着腕间金镯,“自然是婆母送的,还有世子为我准备的。”
这贱人怎么这么好命!
纪微妒忌不已,心中似有一头猛兽在撕扯咆哮。
自打纪棠将她母亲的嫁妆都要回去后,她就没两件像样的首饰。
可反观纪棠,穿金戴玉尊荣华贵,看的她眼睛都烧红了。
纪微气地发抖,恨不得将纪棠身上的东西都抢过来。
那本来就该是属于她的!
纪棠从纪微的眼中洞悉了她的心思,莞尔笑道:“不止这些,我屋中还有许多,连衣裳都新做了十几身备着。”
“要说侯府就是好,衣食住行样样精致舒适……”
“啊!闭嘴!”纪微捂着耳朵疯癫大叫,气的抓狂。
纪棠眨了眨眼一脸关切,“妹妹这是怎么了?才一两日不见就病着了?”
“如今正值冷热交替的季节,很容易染上风寒,表姑和妹妹可要保重身子。”
“不劳你操心,管好你自己。”李氏并不领情,瞪了纪棠一眼后温声安抚纪微。
左右已经撕破脸,纪棠也顺利嫁去了定北侯府,李氏便也懒得再装慈母。
装了有何用?纪棠不配合,反倒恶心自个。
李氏轻言细语劝了几句,纪微稍稍平静 下来,两只眼睛跟淬了毒一样,死盯着纪棠腕间的手镯和满头绒花珠翠。
纪棠故意转动手上镯子,又假装抚耳别发丝,使得珠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晃漾出流光溢彩。
贱人贱人贱人!
纪微看得咬牙切齿,在心中怒骂不止。
欣赏够了纪微的嫉恨愤怒,纪棠觉得无趣,“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回侯府了。”
所谓回门,不过是来走个过场罢了。她知道纪家不欢迎她,她也厌恶纪家。
李氏张了张嘴,本还想再问纪棠几句,但又不想自讨没趣,便作罢了。
纪棠走后,纪微再也忍不住了,神态癫狂 的向李氏哭诉。
“母亲,你看到了吗,她头上的玉簪是羊脂玉的。还有那绒花里的珍珠,比我手指头还大!”
“我看到了,好了微儿,纪棠嫁出去就跟我们无关了,别想了。”李氏心疼又无奈的宽慰。
然纪微听不进去,“她手上戴的那只五色宝石金镯,我在琳琅阁见过一样的,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
可她买不起,只能欣赏。
而纪棠手上那只,说不定就是她在琳琅阁看中的那只。
她忽然有些后悔,若是她没有嫌弃谢知行身残病重,纪棠所拥有的一切就都是她的了。
可后悔无用,属于她的一切已经被纪棠占据夺走了。
“微儿……”李氏看着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纪微,苦口婆心的劝慰开导。
纪微又哭又骂,情绪过于激动使她哆嗦不止,像得了癫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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