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湾,夜很深。
落地窗外狂风大作,雨打芭蕉。
很久很久,一场让人食髓知味的情事才堪堪结束。
而窗外也正好骤雨初歇。
周泽宴一张硬朗的俊脸又恢复到往日里的凉薄、淡漠,让人觉得极其陌生。
他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昂贵的黑色衬衣穿上,慢条斯理的系着皮带。
宋棠之躺在床上侧头看他,喉间微微哽咽,晶亮的眸子里起了水雾。
她知道他要走了…
她们结婚四年,周泽宴很少回家,这次恩爱距离上次见面一共间隔了一个月。
他偶尔回来,也只是为了跟她做,极少过夜。
果然,周泽宴整理了一下领带后,转身,看向床上随意沉声,“走了。”
“嗯,注意安全。”宋棠之垂着眼,极力忍住泪意,低咽一句。
门关上,房间一片清冷。
诚如宋棠之所说,那晚激情之后,到现在过了两个星期,她都没有跟周泽宴见上一面。
这时,她接到一个电话,眸色猛的一缩!
从医院病房出来,宋棠之一个人蹲在昏暗的走廊处,无助地抹了抹眼泪。
刚才,医生告诉她,她舅舅的心脏病已经太严重,需要马上手术。
但整个手术的疗程一共需要八十多万,而且先前她还拖欠了医院不少的医药费。
宋棠之出生贫穷困苦,父亲是个赌鬼,母亲奢侈,他们根本承担不起如此高昂的费用。
她唯一有的,是周泽宴每月让秘书打给她的五万块钱,这是她所有的经济来源。
宋棠之一时间很崩溃,无助地哭着,她要上哪去弄这么大一笔钱。
她试过了,用最卑微的姿态去求,也才只借到了二十万…
刚在病房,父母狠声质问她,说她是周夫人怎么会没有钱,妹妹又说她不孝顺,觉得她嫁进了豪门忘恩负义。
可是又有谁知道,周泽宴不爱她,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只有性,他的钱她根本没有资格使用。
突然,手边的电话清脆响起。
宋棠之眸子一震,赶忙接通,声音都在发抖,“泽宴,我…”
“华鑫会所,下雨了,给我带把伞。”
话语简短,宋棠之甚至来不及回应就被挂了电话。
容不得她多想,宋棠之拿上伞跑出医院,立刻打了辆车赶往男人指定的地点。
她虽不理解像周泽宴这种车接车送的人为什么要用伞,但他让她送,她就一定要送。
匆匆赶往会所,宋棠之打开包厢门有些微喘的说,“泽宴,你要的伞……”
“我靠,她还真来了!”
“阿宴,你夫人还真爱你,说让送伞这不到一个小时就送来了!”
听着里面的戏谑声,宋棠之这才发觉包厢内并不是只有周泽宴一人,还分散坐着各路名门望族的权贵。
最瞩目的还是周泽宴,他懒懒的靠在沙发上,寒眸微垂透着疏离,俊朗妗贵的容貌端的是光风霁月。
迷人却又危险!
而他的身侧坐着一位姿色纯美的女人。
宋棠之一眼就认出那是周泽宴爱了多年的白月光--苏明颜。
她穿着一双恨天高的镶钻高跟鞋,一身华丽的刺绣长裙将她衬托的极为高贵优雅。
听到动静,周泽宴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他拿起酒轻轻抿了一口,喉结随着他的动作上下轻轻一滚,很是性感。
他静静地看着宋棠之,没有吭声。
这女人好像又瘦了,不过依旧是美艳温柔到了极致,一身最普通陈旧的白色羽绒服都掩盖不住她身上的光彩。
周泽宴莫名想起,他上次将她压在身下狠狠欺负、疼爱她的样子,忍不住哼笑一声。
他承认,他又想要她了…
这女人的身子太软,他只要碰了,每次都不能自控。
宋棠之见男人不说话,顿了顿,上前将手里的伞小心地递到他面前,“泽宴,伞…”
周泽宴寒眸略抬,伸手时刚好看到女人手背上的冻疮。
他情绪不显,将伞接过来随意扔在沙发上,“送完了,就回去吧。”
“好……”
宋棠之一如既往的顺应,她走到门口刚握上门把手的时候,脚步微微一顿。
宋棠之捏了捏手,转身走回来,看向男人时卑微又小心,“泽宴,你…你能借我一些钱吗?”
周泽宴微抬眸看向她,声音居高临下,“怎么,秘书每个月给你打的钱不够你花?”
宋棠之喉间微紧,低头抿了抿唇,“不够……”
每个月五万块钱,家里佣人拿的工资都是她的两倍,她要靠这些钱来贴补家用,为舅舅治病,怎么可能会够。
周泽宴看着她却只是轻呵一声,“你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拜金主义者!”
蓦地,宋棠之眼底抑制不住的积起了一层水雾,但她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有些急切道,“泽宴,六十万就可以,我只是借,我不会白要你的钱,因为我的舅舅…”
“没有。”
一时间,宋棠之站在原地全身僵硬,周泽宴拒绝借给她钱。
这时,一旁久未发声的苏明颜看向男人温笑道,“泽宴,你怎么会没有钱,你给我买的这条项链都价值五千多万呢!”
话落音,宋棠之这才注意到女人脖颈上的那条红宝石项链,真的是璀璨夺目至极。
她有一瞬的晃神。
顿了顿,宋棠之想试着再开口时,周泽宴却投来一抹烦躁的神情。
一种决绝,不能反驳的态度。
宋棠之垂眸,忍住喉间哽咽转身要走时,有人叫住她。
“你丈夫不借你,我可以借你!”
宋棠之抬起头,面前正好递来一张银行卡。
“一百万,不够还能加!”
宋棠之看着眼前的男人,眸色轻怔,这是谢氏的总裁谢霁。
此刻包厢的气氛到达冰点。
整个圈子里的人都清楚,周氏和谢氏这两大集团向来不对付!
突然,宋棠之手机投来一条信息,是她母亲发来的。
:你弄到钱了吗?你舅舅刚才都暂停呼吸了,你要成为害死你舅舅的罪人吗?
看完信息的下一秒,宋棠之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接过了谢霁递来的银行卡。
见状,周围有很多人起身愤声道,“宋棠之,你贱不贱!明知道泽宴和他不对付,还敢要他的钱!”
“不愧是从穷乡僻壤出来的女人,真给周夫人这个位置丢人!”
“你怎么配嫁给泽宴的,掉不掉价…”
听着众人的指骂,宋棠之眼眶忍不住泛起了红。
她极力忍住泪意,良久汲了汲气开口,“既然掉价,那我跟他离婚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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