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七八点钟。
家家户户都吃完晚饭，上街游玩。
街上的舞狮、游龙开始多了起来。
砰砰砰——
烟花满天。
人潮涌动！
空气中弥漫着烟火味。
张灯结彩，人们脸上都挂满笑容。
舞狮出发地点没什么特别的要求。
而游行路演是一方面。
最主要的是祠堂前多绣球。
县里、宗族里一些年长者，都会提前在祠堂门口等候。
有头有脸的人物，例如汪家等家族，也都会派代表等。
按理说，为了热闹，大家都会把速度拉扯的差不多。
所以，游街路演更多只是一种表演。
真正的彩头集中在祠堂前演绎。
而今年是甲辰年。
60年一次的大典。
虽然规模程度和影响力远不及初九的迎天公，但在永j县及下面乡镇，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世！
而今晚初七，又是今年拔头筹的最后一天。
热闹程度，可谓空前。
就连电视台都在实时转播。
“八点五十八分是吉时。吉时一到，即刻在祠堂开展拔头筹。你得在这个时间之前到，不然索性就别上街，省的给我们这一脉丢人！”
杨大为打来电话威胁嘲讽。
杨明山却已经无闲心理会，甚至没闲心去生气。
因为，在他面前已经有了舞狮的‘候选人’。
但是他整个人都是懵了的！
就三个男人。
但每一个都绝顶人物！
佰粤，陈广孝！
云深，郑章杰！
魔都，杜宪升……
杨明山不认识杜宪升，但绝对认识陈广孝、郑章杰二人。
他们距离f省都很近。
其威名，对f、g两省百姓更是如雷贯耳！
“没满意的？”
见杨明山半天说不出话，秦彦问。
嫌弃的看一眼这三人。
杜宪升还好。
他跟秦彦关系近，本来就是被拉壮丁的。
而陈广孝、郑章杰二人慌了！
他们对舞狮、舞龙早有一套，对阎帝而言，似乎也就这点价值了。
如果被嫌弃，那他们真就一点价值都没了！
“我专业舞狮！通天代！”
“亮瞎他们狗眼！绝对能帮你拿到头筹！”
二人争先推销自己。
秦彦一眼瞥过去。
二人又立马老实。
“不满意的话，我再换一批？”
秦彦道。
郑章杰、陈广孝：“……”
感觉有点怪。
跟商k待选似的。
不过，阎帝出面，他们就只能跟个委屈巴巴的小媳妇儿一样等待被挑选。
“啊……不不不……”
杨明山慌忙摆手。
咽着吐沫，看着二人：“二位是……”
“陈广孝。”
“郑章杰。”
“嘶——”
杨明山倒吸凉气，手都在发抖！
程薇这大外甥，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仅不惧怕本地的汪家，居然连大宗师都能使唤？
“吾帝。”
吴臻起走来。
“你会舞狮吧？”
秦彦问。
吴臻起一愣，一咬牙：“能上！”
秦彦看向杨明山：“他怎么样？”
杨明山蠕动嘴唇。
更说不出话了。
因为，他注意到吴臻起来的时候，陈广孝、郑章杰二人埋着头。
虽然杨明山不认识吴臻起，但此细节无疑代表吴臻起身份和能耐要远大于这两位大宗师。
吴臻起这样的‘神秘’人，对秦彦言听计从，恭敬如命！
这……
杨明山头晕目眩。
他完全不敢细想程薇这大外甥的真正身份！
“不行，你们一起上？”秦彦问杨明山：“杨大哥，你负责狮头，他们在后面给你打下手，你怎么说，他们怎么做，这总行吧？”
杨明山心一颤，慌忙摆手：“不不不，我，我怎么敢……”
“不不不，这是我们的荣幸。”
“能和您一起舞狮，是我们毕生修来的福气。”
见二位大宗师一脸奉承的笑容，杨明山凌乱了。
他有一种错觉。
秦彦来永j县，完全就不当回事儿。
仿佛……
神明降世，游戏人间！
最后，选上了陈广孝、郑章杰二人。
杨明山狮头。
陈广孝狮身。
郑章杰狮尾。
砰砰砰——
燃起了烟火！
指引着舞狮前行！
游街不少人都纷纷回头！
得‘益’于杨大为，烧黑狮子头形象已经传开，人们都知道狮子头有烧焦痕迹的，就是杨明山。
“从哪搞来这么多烟花？”
“肯定是从外地拉来的。”
“啧啧，真有钱，可有什么用呢？到了祠堂门口，只会更出丑！”
“这杨明山真是拎不清，事到如今还想着拔头筹，还想借外乡人拔头筹。我看啊，今晚他是彻底完蛋！”
杨明山的事，成为了今晚的笑柄。
人们津津乐道，对秦彦这样‘不自量力’的外乡人更是嗤之以鼻！
舞狮没有受影响。
苏梦妍带果果放烟花。
一开始程薇还很拘束。
但很快也就放开了。
跟着一起放烟花。
郑章杰、陈广孝二人舞狮的本事可谓是一绝。
动作行云流水。
各种花式层出不穷。
一开始人们还不屑一顾。
可后来都不禁侧目欣赏。
不过碍于宗族的颜面和汪家，舞的再好看，他们也各种挑毛病。
比起别的舞狮、游龙。
杨明山一路上就显得清冷。
烟花再美，没了人的衬托，也显得极为单调。
但秦彦走在后头，点根烟，却视眼前景象，美的虚幻和窒息！
“吾帝，您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落后一步的吴臻起不由笑道：“世人皆知您阎帝，以为十殿是您的全部，殊不知眼前才是。”
秦彦笑了笑，想起了什么问：“汪家怎么说？”
吴臻起道：“汪家已经同意拿出三成资产。”
“不勉强吧？”
“不勉强，他很乐意。而且他是要带头捐赠，让其他氏族也跟进捐赠资产。”顿了顿，吴臻起笑道：“一天时间，造就一个百年氏族，普天之下也只有您有这个魄力和影响力了。”
秦彦笑道：“造就容易，守住难。回头你派点人，驻扎在永j县，只要杨明山和他家人所做之事，不欺男霸女，不为非作歹，一切皆可满足。”
顿了顿，补充：“反之亦然。”
人是贪婪的。
所谓的善人，多大都是没有作恶的能力。
给了杨明山作恶的能力，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恪守本心。
当然，这是后话。
也是跟秦彦无关。
他只管替小姨报恩。
他就是要借永j县，告诉钦天族，告诉所有人。
对小姨有恩者，涌泉相报。
对小姨有仇者，百倍奉还！
秦彦收回目光，看着天空。
烟花在他瞳孔中绽放。
别人看到的是热闹，是喜庆。
他看到的也是。
但不同的是，他还看到那漫天的烟火，带着冥冥中的气运在满是尘烟天空中涌动。
而涌动方向，正是钦天族！
……
祠堂门口。
人潮涌动，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当来自个条路，各宗族的龙、狮从各路而来，人声达到鼎沸！
杨大为队伍是第三个到！
成绩不算多优秀，但也算是出类拔萃，可谓神气十足。
以前规矩是，谁先到，谁抢绣球，谁夺头筹。
而现在生活好了，加之是甲辰年夺头筹最后一日。
主张以和为贵。
先到者有加分，有奖赏。
但夺绣球，只能等吉时。
看台上。
“汪家主，第三个到的是杨大为，是杨明山的大哥。这奖励……是要给还是不给？”
许家家主试探问。
白天杨明山带外乡人‘欺辱’汪泉的事儿，早在小县城传开了。
是给奖励，还是给惩罚，得看汪海的意思。
“杨明山？”
汪海心一抽，立即道：“先给！加倍的给！”
“呃……”
看台各家主及族老们纷纷回头。
十分不解。
“先给，后面再算账……”
汪海捂着脸，眼里闪过毒辣。
让他给三成家产？
先前是答应了。
他也真想给。
但事后冷静了……给个屁！
“我已请了万家氏为重量嘉宾，前来观摩今晚夺头筹。”汪海道。
“万家氏……？！那可是咱们县上面市级的大户！据说还是大宗师陈广孝的人！”
“不错。”汪海笑容满面。
他就是要借万家氏的手请大宗师，收拾白天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外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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