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平接下来的话,让张让越发吃惊。
就见他招手让诸离过来,低声耳语几句,诸离应了声好,冲着河间众将拱了拱手,圈转马头,再次杀入北胡军阵。
“哼,我也去。”崔月娥满脸不服气,拎着铁棍,就要出城。
被崔平拉住:“五姐,你走了,谁保护我?”
“那你说,我和她谁厉害?”崔月娥嘟着小嘴。
可把众人吓得不轻,感情这两位女将,没把胡人的几十万大军放在眼里。
连哄带骗,总算让崔月娥消停下来,崔平将作战意图说给张让听。
张让大惊:“能行吗?万一射不死怎么办?”
“放心,只要大人把挛鞮车奴引出来,我便能送他归西。”
崔平胸有成竹,将背上的长枪握到手里,啪啦啦,来回拉了几次枪栓。
这是什么先进武器?
河间众将望着崔平手里的家伙事,没有一个人认得出来。
当时以冷兵器为主,谁见过三八大盖啊。
七万两银子,总共造出十二把
都是孙士桢和赵元化手工打造,精度虽然不及现代武器,和冷兵器比起来,射程和准头超出何止千百倍。
擒贼先擒王,崔平有把握一枪爆头,条件是,张让以谈判为名,把北胡左贤王引出来。
刚到河间的时候,他和崔康试过这个办法,无奈北胡军人数太多,根本无法靠近挛鞮车奴的营帐。
“好,我现在就写书信。”
张让吩咐手下取来纸笔,唰唰唰,约谈挛鞮车奴的书信一挥而就。
派使者打着白旗子,送往北胡军中。
没多久,使者回来,说明日午时,阵前答话。
当天夜里,北胡大当户须卜怀让怀疑其中有诈,跟左贤王说:“父王,南人多诈,那三个援兵勇猛异常,张让怎么突然想到和谈了?”
挛鞮车奴将眼罩往上面扶了扶:“雕虫小技,如何瞒得过本王。明日且用替身与他答话,本王旁观即可。”
第二天,两军对住阵脚,崔平和崔月娥各拿一支三八大盖,隐藏在城垛后面。
“五姐,沉住气啊,我让你打你在打。”担心崔月娥性子急,崔平再三叮嘱。
“知道了,你好烦呀。”崔月娥满不在乎地说。
两阵对圆,张让扬声喊道:“左贤王阁下,河间郡守张让有礼了。”
“吼哈哈,张郡守无须多礼,说说你的条件,但凡不过分,本王一律应允。”
挛鞮车奴哈哈大笑,那家伙约莫五十多岁。
满面虬髯,长相凶恶,戴着独眼罩,露出来的另一只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崔平发现,他说话的时候,脸微微往右边歪,应该不是左眼瞎了的缘故。
这就奇了,这货老往右边扭脸作啥?
看着看着,崔平越发觉得不对劲,回答张让问题的时候,那家伙总是慢半拍。
也许是直觉,他往挛鞮车奴身边多看了几眼,发现有个戴着狼皮帽子的人,时不时伸手捂嘴。
“五姐,看见那个狼皮帽子没?”崔平问。
崔月娥头也不抬:“怎么?你想要狼皮帽子?”
“不是,五姐,你听我说,待会我打挛鞮车奴,你打那个戴狼皮帽子的人。”
“哦。”
崔月娥是个急性子,再加上脑子不好使,嘴里跟崔平说着话,手里扣动了扳机。
就听到“砰”的一声,那个戴狼皮帽子的人捂着耳朵倒了下去。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崔平跟着扣动扳机,一发子弹直接射中挛鞮车奴的眉心,那家伙一声不吭,栽倒在地。
这两枪,几乎在同一时间,前后距离没超过零点零二秒。
北胡军顿时打乱,须卜怀让大喝一声:“护驾,护大王回营!”
好家伙,果然是那个狼皮帽子,北胡众将将他团团围住,根本没有人理会倒地的挛鞮车奴。
张让并非无用之辈,乘着北胡军大乱,带着河间军冲杀过去。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别看北胡军多,后面的人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看到前面的兵往后跑,也跟着一起跑。
这下彻底乱了,人踩人,马撞人,几十万军队败的一塌糊涂。
真的是草木皆兵,堪比淝水之战里的前秦皇帝苻坚。
足足推过白河,踩在须卜怀让的制止下,重新列住阵脚。
“撤!”
随着张让一声喊,河间军趁势夺回高阳城。
这一战,大获全胜,斩杀北胡兵一万七千名,河间军的伤亡不到两千。
军兵们士气高昂,就跟娶了新媳妇似的,围着崔平高声欢呼。
如此一来,张让对这个年纪轻轻的督招讨副元帅彻底佩服。
“大帅神算,怎知与我对话之人非是挛鞮车奴的?”
“张郡守问题提的妙,那人不敢自作主张,经常回头询问。也是我五姐心细如发,枪打得准。”
听了崔平的表扬,崔月娥更加得意了,崔平心里暗说,五姐啊,以后能不能让兄弟把话说完再动手?
张让哈哈大笑,大排宴宴,给副元帅,和副元帅的姐姐接风。
这通喝,直吃到深夜亥时,河间众将对三八大盖爱不释手,加上崔月娥美艳动人,一个个争着抢着,让崔月娥教他们打枪。
正欢饮间,忽听白河方向“砰砰”巨响,人喊马嘶声源源不断。
“什么情况?”张让大惊。
崔平摆手笑道:“大人勿惊,这是本帅送给河间将士的第二个礼物。”
话音未落,斥候来报:“报,报大人,北胡兵欲图偷营,过白河时,冰面突然爆裂,死伤无数。”
“哦?哈哈,速速传令,乘势掩杀。”张让大喜。
“慢。”崔平摆手制止:“敌众我寡,穷寇莫追,须卜怀让并非善于之辈,军后定有伏兵。”
果不其然,又有斥候来报,说过河的只是北胡先头部队,大军全都藏在后面。
如此一来,张让对崔平佩服得五体投地。
“大帅真神人也,张让拜服。”
“大人免礼,崔平小子,不过是暂领副元帅,真正杀退北胡兵的,是河间守军的兄弟们。”
听了这句话,原本以为崔平瞎猫碰到死耗子的河间众将,彻底收起了对崔平的轻视之心。
问起白河冰面怎么会爆裂的,崔平举起酒碗,敬了众将士一碗酒,将白河爆炸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他吩咐诸离杀回去的时候,已经料定河间军能追杀到高阳。
胡人不善守城,攻下高阳后,并没有对高阳进行有效管理。
反而城门洞开,几乎杀光了城里的百姓,野战队收留了几百个难民,对城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他断定几十万北胡兵必定不会拐向高阳,所以让诸离带人埋伏在白河岸边,北胡兵过去的时候不要动,只等他们夜间过河往南来,便炸裂冰面,让河水淹死他们。
至于高阳城的安全,更有崔康守在外面的大山里,和城中守军形成掎角之势,即便胡人成功上岸,也能炸他个措手不及。
不过也有急需解决的问题,就是轰天雷数量不多,需要尽快制作。
听说需要铁,张让大喜:“大帅勿忧,前阵子刚刚截获一批盐铁,都是崔家铺子出来的上等铁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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