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元夜的厨娘,一听到将军找她,姜恬还没开口,众人就催促她快些过去,别误了大事。

    姜恬对大家笑了笑,就下了马车。

    元夜自己有一辆马车,他时常骑马,时常坐在马车中。

    姜恬被带到他的马车上,一掀开帘子,就看到了正坐在棋盘边上的元夜。

    马车内茶香袅袅,估计是他的亲兵给泡的。

    姜恬对他笑了笑:“将军,您找我有何事?”

    元夜眯着眼看她。

    当时她苍白病弱的模样,元夜还没忘记,如今她倒是活力满满,看上去精气神好得很。

    不过就是跟在了他的身旁,成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厨娘,刚吞了一枚毒药的她,竟然脸色红润,真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他看着她:“还习惯吗?”

    姜恬立即点头:“大家都对我极好。”

    “不累?”

    姜恬摇头:“不累。陈大夫只说我会比普通人体质差些,但我时常锻炼,前不久还砍柴呢,我自认为体质比以往好多了。”

    元夜看了看她的细胳膊细腿,没有说什么。

    基本的寒暄完成了,元夜就不再拖延,说出了自己叫她来的目的。

    “会做针线活吗?”

    姜恬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元夜指了指马车的另外一侧,轻咳了一声:“那边有些衣裳,已经洗过了,你帮着缝补一下。”

    行军路上,自然有诸多的不方便。

    元夜代替别人做了这个将军,为了防止身份泄露,更要处处小心。

    他的衣物以往专门有奴婢打理,如今自然是没有了。

    亲兵们会给他洗衣,可缝制衣裳,元夜却不敢用他们。

    那如蜈蚣爬行的针线……他看不下去。

    来到这里,以往的奢侈生活就不必再想。

    元夜能忍下粗茶淡饭,可破损的衣物他却穿不出门去。

    今日亲兵把洗好的衣物给他,头都不敢抬。

    元夜一看才知道,多件衣裳被洗破了。

    外出行军,他带的衣物不多,无奈之下,元夜只能让亲兵退下,思索着谁能为他缝补一番。

    脑子里跳出来的第一个人就是姜恬。

    这女子如今也算是绝对的安全,对他更是忠心不二。

    他连膳食都交给了她,没有缘由做针线之事避过她。

    所以姜恬就被叫过来了。

    姜恬没有一惊一乍,她说了一句是,就走过去查看那堆衣物了。

    越珍贵的衣料,清洗起来越要小心,显然洗衣之人不懂得这个道理。

    这些衣物应当是行军前就洗了,刚给元夜送过来的。

    行军途中没法挑三拣四,元夜只能将就。

    姜恬扫了一眼,基本的针线工具都在,她安下心,问元夜:“将军,我是把衣物带去自己的马车缝补,还是就在此缝补为好?”

    元夜看了看她,这女子真会装糊涂。

    若是带去了别的地方,谁知道会不会节外生枝。

    “就在此处,补好了你再回去。”

    姜恬展颜一笑:“是。”

    元夜有些轻微的洁癖,外面风大,风尘落到身上,连件换洗的衣物都没有,他也不爱出去。

    大军行进,只有不怕死的蠢人才会拦路。

    看到姜恬坐在一角开始专注地穿针引线,他微微抿了一下唇,拿出了一本兵书翻看起来。

    “将军,该吃饭了。”

    到了饭点,元夜还没开口,姜恬就轻声提醒他。

    为了加急赶路,元夜吩咐只在夜里安营扎寨,早午饭都吃干粮。

    众人没有异议。

    边疆正是缺兵马的时候,谁都不敢耽搁。

    元夜听到了姜恬的提醒,对她说:“你就在这里,同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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