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铃铃……嘀铃铃……”
一声铃响,划破黑暗。
“喂。”
蒋天接起电话,“陈队,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陈平的声音有些急,“蒋天,你马上去局里,安排些人,叫上一辆运输车赶往蔡鼎区石家街,去那边的一个安置房烂尾楼里。”
蒋天顿了一秒,好奇问:“陈队究竟什么事啊?”
“刚刚第四缉毒特警队队长青云打来电话说在那边烂尾楼里发现了先前失踪的那一吨her。”
“一吨her!”
蒋天双眼陡然瞪大,嗓音提起,感到不可思议,“他是怎么发现的?”
“这个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先赶紧去局里派人过去接应他们,把那一吨her运回来。”
陈平今天很不凑巧在外地开会,要明天才能赶回来,只能把事交给蒋天去办。
“这事我已经和局长说了,他现在有点事,等解决完他会去局里处理。”
一吨her。
整个云省从来没有哪一次缴获过这么多量的违禁品。
可这是刷新记录的存在。
事关重大,陈平在电话再三催促,“你赶紧联系周孟他们去局里,别耽误时间。”
“好的,我知道了陈队,我马上安排。”
蒋天挂掉电话,眸光微闪,随后起身离开……
……
“汪!汪!汪唔……”
“汪!汪!汪唔……”
“汪!汪!汪唔……”
“快别汪了。”隗九川将姜十屿带到路边的一棵行道树旁,“赶紧尿完,赶紧回去。”
“汪~”
做了大半年狗的姜十屿如今已经很狗了。
她直接翘起腿,开始滋尿。
隗九川扫了眼不远处的烂尾楼,“也不知道你从哪养成的习惯,非要找颗树尿。”
实际上不是姜十屿非要矫情去树边尿,只是因为这边有路灯,她不敢摸黑尿尿。
之前听说某片区有狗子摸黑在草丛边尿尿被毒蛇咬中蛋蛋。
噶了。
死前痛不痛苦她不知道,只知道死得挺丢狗。
尿完,隗九川带她回去,刚走没几步,便看到小区后方的道路上驶来了几辆车。
随着车灯转来,车辆调头驶进了小区。
隗九川停步,眯了眯眼远远看去,下一秒,他神色骤变,朝烂尾楼飞奔而去。
他发现……那不是警局的车!
“汪唔?”
身后被丢下的姜十屿一脸懵逼,她呆愣在原地,看着隗九川的身影飞速消失在黑夜中。
“汪唔~”
她抬头可怜兮兮地叫了对方一声。
学长!你别把我一个狗丢在这里啊!
她抬脚追去,没跑几步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的,低头仔细一看一闻,竟然是一只癞蛤蟆。
“汪唔!汪唔!”
姜十屿最怕这种东西了,吓得原地直跺脚。
突然,几声枪响骤起。
姜十屿猛得一抬头,看向烂尾楼。
只见二楼的黑暗里闪过几朵细碎的火花,紧接着又是几声枪响。
姜十屿仿佛被击中般,心脏突的一跳,她想起,今晚特警小队的人都没有戴配枪。
不祥的预感涌上她的心头。
她一头撞进前方的黑暗里,飞速奔跑,全然不顾脚下踩了多少只癞蛤蟆。
风被劈开,又是一阵枪响传来。
紧接着一股新鲜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夹杂着草莓味和几股其他的陌生味道。
楼门口的黑暗中,影影绰绰地躺着一具尸体。
姜十屿心弦一颤,停下了脚步。
空气中此时弥漫着各种味道,草莓、白茶、柠檬、橡木、琥珀、毒品、鲜血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恶心难闻的味道。
她无法用嗅觉精准辨别。
在恐惧和疑惑中,她害怕地凑上前低头看向尸体。
呼……
吓一跳。
死的是个陌生人。
就在她长松一口气时,附近再次传来了几声枪响。
放松的心再次紧张。
她刚准备过去看看,楼上突然一前一后下来了两个陌生男人。
“老大!是那只警犬!”
身后长得贼眉鼠眼的男人指着姜十屿,语气十分不善。
未等姜十屿反应,前方那位长得虎头虎脑的男人突然抽出腰间的枪对着她连开数枪。
“汪汪汪汪!”
前两颗子弹几乎是擦着她的身子而过,近到她都能闻到高温下狗毛被烫焦的味道。
最后一颗子弹她没那么好运了,整个尾巴被打掉了半截。
钻心刮骨般的疼痛袭来,姜十屿被吓得眼泪汪汪夹着受伤的尾巴一路狂奔。
大脑一片空白,除了疼以外只有一个念头。
跑!
身后追来的声音逐渐远去,她满眼惊慌地钻进了杂草丛生的灌木里,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尾巴好疼啊……
学长,你们在哪?
我好怕……
快点来找我……
她缩在草丛里,祈祷着隗九川他们像以往出任务一样,解决完毒贩然后回头来找她。
可是这一次,她等来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她的心头,她壮着胆子探出一个脑袋,闻了闻空气,那些恶心难闻的味道淡了。
她紧绷的神经并没有随着危险的消失而放松,反而疯狂涌出许多不好的念头。
姜十屿甩了甩脑子,强作镇定,她从草丛里钻出,低头寻着味道去找隗九川他们。
再抬头,她来到了烂尾楼前。
此时被血腥味包围的烂尾楼犹如一个耸立在黑暗中的怪物,那些黑洞洞的窗口就像是它那一张张吃人的大口。
姜十屿心口止不住地起伏了几下,她走进楼内来到了二楼老爷爷家里。
空荡荡的客厅中央那一吨her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躺在血泊中的队长青云,他趴在地上,不见一丝起伏。
唯有身下的鲜血还在一点一点蔓延。
姜十屿站在门口,心跳几乎停跳了一秒,全身血液倒流,只有彻骨的寒意。
连尾巴的疼都仿佛感觉不到了。
“汪唔……”
她抖着嗓音,走到青云身边,曾经深沉好闻的琥珀兰花檀香味此刻被死亡气息覆盖。
不要……
姜十屿伸爪爪摇了摇队长青云,他的身体留有余温。
这让她心底不禁生出队长没死的想法,他只是受伤昏迷了,去一趟医院就好了。
毕竟她现在只是一条狗。
小狗懂什么。
脚下的鲜血还在流淌。
她想将他翻过来,堵住他的伤口,给他止血。
结果一扭头,姜十屿瞳孔猛然一缩,彻底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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