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傻子?”乔挽颜秀气的眉毛微微拧起,“不行,我不要和姜祁云成为同样的人。”
姜祁云:“??????”
他长出了一口浊气,算了算了,不和脑子烧糊涂的人一般见识。
“喂,你现在能不能起来?得先把肩上中的箭拔出来?要不然你可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乔挽颜半眯着眼没有力气,衣服还是湿漉漉的,只有靠着火堆那一块已经被烘干了。可即便如此,却感觉不到冷,反而浑身滚烫滚烫的脑袋也晕乎乎的。
“万一明天就是阴天呢?”
她话落顿了顿,“疼,我好疼。”
姜祁云愣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乔挽颜这般娇滴滴的样子。语气清浅带着几许撒娇的意味,娇嗔的样子如清风拂过心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充斥在脑海中。
姜祁云闭上眼睛认了命,算了,人都要烧成傻子了,再不管怕是就要成为一具尸体了。
“我身上常年带着金疮药,我帮你把箭拔出来,你忍着点行不行?”
乔挽颜应了一声,“你轻点。”
姜祁云耳尖一红,莫名想起了从前去找好友玩,却在他书房门口听见里面有不可描述的声音,还有个女人欲拒还迎的说‘你轻点’。
他猛地拍了一下脑门,乱想什么呢?
姜祁云深呼吸了一下,看着她肩膀处的羽箭有些犹豫,但生死关头他还是硬着头皮一点一点的扒下她的衣服,露出了细嫩白皙的肩颈。
伤口处已经开始红肿起了炎症,姜祁云咬了咬牙,握住羽箭往出拔。
只一瞬间,乔挽颜倒吸了一口凉气,额间冷汗浸出,脸色惨白一片。本就有些发白的唇色,此刻半点颜色都没有。
剧烈的疼痛让乔挽颜意识清醒了不少,姜祁云脸色也有些难看。
“是倒刺箭。”他看了一眼乔挽颜,心下有些慌。
取倒刺箭,就是壮年男子都会疼的忍受不了,更何况乔挽颜这种养尊处优娇滴滴的大小姐,估摸着会疼晕过去。
乔挽颜双手紧紧攥起,指甲嵌进肉里都不曾发觉。
这箭若是不拔出来,她一定会撑不住。她好不容易走到现在,怎能就死在这荒郊野外?
乔挽颜神色坚定,说出来的话却没什么气势,“你把我打晕吧,等我晕了你帮我把箭拔出来好不好?”
姜祁云道:“不行,晕厥过去若是被剧烈疼痛刺激清醒过来,会引发身体的剧烈反应,情况会更加糟糕。我帮你稍微开刀扩大一下伤口,你忍着点。”
乔挽颜闭上了眼睛,沉默片刻最后吐出一个字,“好。”
姜祁云拿出匕首在火上面烤了烤,待冷却之后小心翼翼的在伤口处划动扩大伤口好让箭更轻松的拔出来。
他一边划伤口一边看了一眼乔挽颜,见着她死死地咬着唇,本来惨白如纸的唇硬是开始充血形成艳丽的色彩。
“你喊出来吧,别咬了。”
姜祁云话刚说完,便听见一道惨烈的声音响起。
他愣了一下,听着那比年猪被杀还要刺耳的声音,心底里无比震惊这是从她口中发出来的?
迅速将箭拔出来,看着倒刺箭上已经被染的通红一片,伤口处血肉模糊,乔挽颜已经疼的晕厥过去了。
姜祁云将金疮药给她敷上,又扯下来一块自己脱下来已经烘干的衣服布料替她包扎好,却依旧不敢松口气。
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去探她的鼻息,感觉到微弱的气息之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一个丹药倒了出来。
这是祖父当年在他出生的时候送他的礼物,是已经回乡养老的太医院之首耗尽毕生心血制出来的归元丹。
一共只有两颗,一颗还在太医院封存,另一颗被当年祖父求来送给了自己。
只一颗,可让濒死之人吊住一口气。但能不能撑过来,就要靠病人自己了。
乔挽颜陷入沉睡,香肩外露但伤口包扎处渗出血迹,宛若一朵被风雨摧残的娇花摇摇欲坠。
长发铺撒在木板上,她本就生的仙姿佚貌,此刻病态恹恹的样子,更是带着浓浓的破碎感,孱弱而无害。
姜祁云有些心疼,但看着乔挽颜昏厥的样子,还是将归元丹给她喂了下去。
“便宜你这个无耻的女人了。”
乔挽颜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着的,但姜祁云没敢替她换衣服,只是又升起了几处堆火在她头顶脚下和身体左右侧,尽可能的让她感觉到温暖。
这间破败的小草屋,床已经是塌的。被他挑出来几块木板放在地上,如今乔挽颜就躺在木板上,四周全都是堆火。
姜祁云此刻一点力气都没有的跌坐在地上,看着被堆火围绕的乔挽颜,抿了抿唇。
说好听点,像是要被献祭的神女。
说难听点,总觉得有点像要把她火化了的既视感。
下半夜的时候,乔挽颜醒了。
一醒过来,便是钻心的痛意。稍微动一下,疼痛便如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的袭来。
乔挽颜一动不敢动了,她经历这样的痛苦,都是拜乔意欢所赐。
也是她大意了,不曾想到乔意欢没有按照话本中一样要过去给太子挡箭,而是将自己推了出去。
她报仇从来不隔夜的,只是这一次,还真的要隔夜了。
“姜祁云?”她唤了一声。
姜祁云也不知是不是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本不是个娇气的,但此刻在木板上蜷缩着躺着,一直睡不着,闭着眼睛脑子里全都是乔挽颜处理伤口时杀猪一般的哭声。
从前那么虚假张狂、拜高踩低的一个人,他却是第一次见到她那般鲜活的一面。
总觉的陌生,实在是太陌生了。
就好像第一次见到她真实的样子。
“干什么?”姜祁云睁开眼睛没好气道。
“我口渴了。”
姜祁云坐了起来,听着这副颐指气使的语气怼了回去,“你怎么那么事儿啊?”
乔挽颜不是个蠢的没边的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自然没有像从前一样怼回去。
“求求你了。”
姜祁云喉咙滚动了一下,脸色依旧不耐烦的起了身,“麻烦的要死!”
嘴上是这么说的,但还是出了门去河边打水。
片刻后,他拿着一个破碗装的水回来了,动作缓慢小心的将她扶了起来。
乔挽颜将碗中的水喝的干干净净,这才慢悠悠道:“打个水这么慢,你是蜗牛成精了吗?”
姜祁云愣住:“??????”
“你变脸大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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