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意欢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璟王,似乎是想要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鹤砚礼面色如常,矜贵绝伦的容颜好似春日里的春风,看不出什么表情,揣摩不出他的情绪。
他身姿如松脚步轻缓停留在筱莹的面前,不曾低头只是半阖着眼眸看着她。
筱莹吞了一口口水,一股极强的气场压的她透不过气,站都要站不稳。
乔意欢走上前,“王爷?”
鹤砚礼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抽出墨萧腰间的剑毫不犹豫的朝着筱莹的胸口刺去。
乔意欢大惊失色,下意识的闭着眼睛朝着后面躲去,一种莫大的恐慌袭遍四肢百骸,吓的她腿都快软了。
“啊!”
筱莹惨叫一声。
陆今野刚刚就可以走了,但他却没有走。
此刻双臂交叠抱在一起,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越发的觉得自己先出来是极为正确的。
筱莹的胸口没有被长剑刺穿,被太子留下来保护乔意欢的侍卫拼了全力挡住了那一剑。
但却不可避免的被砍断了左臂。
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响彻天地,乔意欢捂着嘴不敢置信璟王竟然真的敢这么肆意妄为。
难怪,难怪那些人都叫他杀神!
他怎么敢如此肆意妄为?
鹤砚礼深眸涌现危险的暗光,阴鸷的视线犹如修罗地狱中走出来的煞神,只一眼便让人后背生寒。
那侍卫立即单膝跪地,“王爷,我等奉命保护乔大小姐,还请王爷不要为难我们。”
“本王便是杀光你们,太子又能耐本王如何?”
鹤砚礼张狂不羁的语气却没人敢觉得他是在说大话。
他是真的能做出来,也是真的敢做出来。
鹤砚礼看向跪在地上捂着胳膊声嘶力竭的筱莹,乔意欢终于回过神来,跑了过去跪在地上抱着她,泪眼婆娑。
“王爷,求您饶了筱莹吧。她是我很重要的人,王爷想要杀人泄愤,便杀了我吧!”
太子留下来的侍卫纷纷走上前,似乎鹤宴礼真的要杀乔大小姐,他们就算是拼死也要拦住他。
否则,不死在璟王的手里,也是要死在太子的手里。
毕竟乔大小姐对于殿下的重要性,他们清楚知晓。
鹤砚礼单眉微挑,“好啊,正巧本王看你不大顺眼。既然你想死,本王便成全你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儿。”
话落,手中的长剑便朝着乔意欢的脖颈刺去。
“住手!”
鹤砚礼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眸扫了一眼远处徐徐而来的人双眸半眯。
鹤知羽见着他又要动手,厉声怒斥:“鹤砚礼!”
乔意欢听着熟悉的声音,没来由的安了几分心。
殿下回来了,太好了!
鹤砚礼神色微动,收回了长剑。
乔意欢满含期许,脸上浮现几分无害又柔弱的神情转过头,待看见眼前一幕后愣了一下。
鹤知羽打横抱着乔挽颜飞快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只是刚走快几步便又放慢了脚步。
“鹤砚礼,你在干什么?!”
鹤砚礼不疾不徐的将长剑递给墨萧,泰然自若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冒犯了本王,本王好心送她去见阎王。怎么,皇兄也是来称赞我良善的吗?”
鹤知羽终于走近,将乔挽颜小心翼翼的放了下来。
“嘶。”乔挽颜倒吸了一口气,仙姿佚貌的容颜浮现几抹痛色,便见鹤知羽立即回过头来关心问道,“怎么了?”
乔挽颜摇了摇头,“没事,不小心牵扯到伤口了,没有大碍。殿下快去看看姐姐吧。”
乔意欢血液几乎凝固,葱白指尖微微颤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她会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吗?
殿下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吗?
她要如何和殿下解释呢?
鹤砚礼看向不远处的乔挽颜,心底里冷笑一声。
满腹心机,净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鹤知羽安顿好了乔挽颜,这才起身走了过去将乔意欢扶了起来,“意欢,你没事儿吧?”
乔意欢心下不安,声音微颤,“没、没事儿。”
鹤知羽扫了一眼筱莹断了的手臂就躺在冰冷的雪地上,鲜血染湿了雪白的地面,看的人触目惊心。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意欢冒犯你?她是什么样的性子世人皆知,岂会冒犯到你?”
鹤砚礼云淡风轻,“她跟个鹌鹑一样自然冒犯不到我,但是她身边的婢女是个不长眼的。”
鹤知羽知晓筱莹的性子,并没有多加怀疑,但他还是十分恼火鹤砚礼竟然不看他的面子便敢对意欢身边的人动手。
甚至要杀了意欢。
“你怎么会在这儿?”
鹤砚礼道:“突然想皇兄了,回来看看。如今见到了,臣弟便先回去了。”
众人惊愕不已。
这未免也太嚣张了,丝毫没将太子殿下放在眼里。
鹤知羽脸色越发的难看,身后的侍卫纷纷走上前,一时之间剑拔弩张,气氛冷肃到了极点。
这时,随后赶来的姜祁云终于追了上来。却在看见面前的一切后震惊无比。
发生什么了?
筱莹的手臂?
“意欢姐姐,你没事儿吧?”
乔意欢脸色有些僵硬,微微摇了摇头一句话没说。
姜祁云越发的摸不清头脑了。
“璟王?你怎么会在这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姜祁云和鹤砚礼相熟,他小时候是在宫里长大的,和鹤砚礼自然也是熟悉。
皇上时常会带着他们两个一起去围场狩猎,比起太子,他和鹤砚礼走的更为相近。
鹤知羽拧眉,冲动的情绪压低了几分。
余光扫了一眼乔挽颜,“意欢乃是尚书之女,你私自离京便算了,如今竟然还妄想杀贵女。你如此猖狂,孤回京之后一定好生向父皇呈禀。”
鹤砚礼嘴角溢出一抹笑意,刚要说些什么便见他朝着乔挽颜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将她抱了起来。
乔意欢藏于袖下的玉手紧紧攥起,指甲几欲嵌进肉里都不曾松开。
“殿下?”乔挽颜一直在一旁看戏,却突然被太子抱了起来,颇有些意外。
鹤知羽道,“你受了重伤,眼下最重要的是送你去邕州。否则,你长姐也会担忧。”
他特意说了这么一句,似乎是让乔意欢安心,也是让他自己安心。
一行人心思各异离开,鹤宴礼依旧站在原地。
墨萧冷哼一声,“太子还以为您在乎乔二小姐,故意气您呢。也不想想王爷您怎么可能还会喜欢乔二小姐,以为您是不长心的软骨头呢。”
这几年来,别人不知道,他最是清楚王爷是如何靠着对乔二小姐的恨意挺过来的。
鹤砚礼回首看向他,“你跟在本王身边多年,还是你最了解本王。”
墨萧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鹤砚礼也笑了笑,“你怎么不去死呢?”
墨萧嘴角的笑容戛然而止。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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