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以为自己会被直接送回魏家,没曾想又回到了半山别墅区。
别墅内比之前更加热闹,也忙碌。
“先生,立法机构要求重新开会讨论。”
“先生,司法那边不同意。”
“先生……”
叶轻吃顿饭的功夫,已经陆续进来五六拨人,弄得她不得不停下筷子。
“吃饱了吗?”
这回庞涛倒是先注意到她了。
叶轻摇头,表示自己还想吃,“我需要去别的地方吃吗?”
毕竟谁进来都瞅她一眼。
眼神还怪怪的。
庞涛像是被她打败,轻叹了口气,“不用,本来就想让你参与的。你边吃边听着吧。”
哦。
嗯?
叶轻又不懂了。
立法的事情,她能参与什么?
不过时隔多日终于吃上一口好饭,大厨还专门做了一大桌子菜,她不能浪费,于是又认真吃起来。
吃完饭,庞涛让她过去,顺便递了一份文件给她。
叶轻也了解得七七八八。
庞涛在起草新的未成年保护法案,而她手里的就是修改条例。
令她惊讶的是,其中的案例几乎都是她看过,并且分类也是按照她在少管所区分的模板。
“情节恶劣,重大刑事案件的犯人将取消年龄限制,不再受法律保护,一旦量刑便直接送入成年监狱。
剩下情节较轻者,酌情考虑家庭因素,补充义务法律援助,再综合管教期间表现进行量刑。
像柳铃铛这种的,可以安排心理辅导,再送往当地福利机构。
你觉得怎么样?”
庞涛简要概括了重点,但他不知道叶轻的阅读速度,已经看完所有详细条款。
修改意见比他阐述得更加详细跟人性化。
“很好,很厉害。”
叶轻捧着文件,情不自禁地点头,第一次感受到了法律的魅力。
“这个,能成真吗?”
庞涛看到她漆黑眸底闪烁的光,不由牵起一抹笑,“我会尽力。”
这一个月,叶轻在少管所里努力时,外面所有人马也都在通宵达旦钻研法案,统计数据跟调研。
最终能走到这一步,基本已经成了。
见叶轻浏览完一遍,没意见后,庞涛当着她的面,在扉页的提案修改人一栏加上了她的名字。
叶轻一怔,“为什么?”
她并没有参与啊。
庞涛却笑了,“是你提供的思路,破的局,你是当之无愧的功臣,所以这是你应得的。”
叶轻想想也是,便没有拒绝。
自己的功劳,她不会客气。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份文件上看似轻飘飘的一个名字,将成为她最大的身份跟依仗。
立法提案人,将比大人物的孩子,dk董事长,福布斯富豪……这些东西加起来还要贵重。
以后别说特勤部,就是别墅里一半以上的人员见了她都要礼让三分。
但叶轻并不知晓,商量完事情就上楼洗澡,闷头睡大觉去了。
再一睁眼,已经是两天后。
她迷迷糊糊从楼上下来,发现客厅里又聚集了一帮人,西装革履,好些都是第一次来别墅碰见过的。
只是那时,这帮人并没有理会她。
如今却都一个个朝她点头示意,打了招呼。
“叶小姐,早。”
“……早。”叶轻有些疑惑,看向庞涛。
“今早提案过初审了。”庞涛笑着跟她解释了一句,满面春风的样子跟前几天的疲惫判若两人。
但叶轻还是没明白。
早餐丰盛,她吃得很饱。
饭后就去收拾了行李,下来时庞涛还在。
对方看到她的小行李箱,愣了下,“你想走了?”
“嗯,我要回家了。”叶轻记得来这里的初衷,是为了得到庇护。
现在约定是自己打破的,庇护自然不算数了。
她也该走了。
“这里不好吗?住得不舒服?”庞涛饶有兴趣看着她问,还是第一次看见有孩子迫不及待想走的。
往常都是拼了命往里挤。
包括一开始安老提出请求,他也觉得只是托词。
在他这个位置,觊觎的人很多,尤其他还没有孩子。
但面前的小孩黑漆漆的眼神直视过来,不闪不避,直接水灵灵就点了头。
“嗯,不舒服,而且爷爷还在家里等我。”
庞涛一时哑然,看看宽大的客厅,没半点童趣,只有满桌子文件。
“确实冷清了点,我让人布置一些玩具吧,喜欢玩乐高吗?
如果想出去玩,也可以,我记得你的哥哥们都在京大。”
“是爷爷,发生什么事了吗?”
叶轻突然开口打断道。
庞涛一顿,抬眸对上她格外平静的视线,半晌,轻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其实送你来,是因为你爷爷身体不好,要去动手术。
现在,他人应该在国外。”
叶轻坐了下来,闻言点了点头,“手术还顺利吗?”
“暂时还不清楚,他的腿部残留了太多炸药的碎片,很多年前就取不出来。
现在技术虽然发达,他的身体也衰老了。”
庞涛看着叶轻,忍不住说了实话。
他觉得用哄骗小孩那一套,在她面前行不通,还有可能适得其反。
“嗯。”叶轻抿了抿唇,短暂沉默了几秒后,道:“那我能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吗,等到爷爷醒了,想我了,我就回家。”
为了不违背爷爷的心愿,不让他担心。
她愿意听话。
庞涛自认铁石心肠,此时都不由心酸,“好,我让人送你去京大。”
叶轻没去京大,而是先去了少管所。
柳铃铛得到保释,今天出狱。
车子到时,她正拎着自己的东西走出铁门,神情还有些迷茫跟不知所措。
进去两年,她已经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只是一抬眼,她就看到了熟悉的黑色豪车。
车门打开,从里头跳下来一抹熟悉的身影。
“铃铛姐姐。”
叶轻在清晨的阳光里冲着她挥了挥手,脸上带着笑。
柳铃铛愣住了。
她没想到叶轻真的会来。
她们真的很快又见面了。
“你,你怎么……”她一开口,声音就不自觉地哽咽。
叶轻跑过来,牵起她有伤疤的那只手。
“我说过,会保护你的。
以后你可以去上学,也可以当律师了。”
孩子稚嫩的言语轻飘飘地,像在说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是你保释我出来的。”
柳铃铛一瞬间明白过来,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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