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条鱼,撑死罚款不过几百块。
然而保安昨晚刚通宵打牌,输了钱,现在正上火。
“呸!
有钱了不起是不是?你家小孩就能随便破坏规定啊。
我告诉你,赔钱也不行。
狗崽子,你看什么看,再看小心我抽你!”
大的想拿钱砸人,小的直勾勾瞪人。
保安一时不爽,从后腰就抽出棍子,想要示威。
然而棍子刚一抬起来,脸上便是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直直飞了出去。
紧接着前一秒还跟他商量的男人,下一秒就扑过来,压着他一拳一拳地揍。
叶轻都愣了一下,几秒后赶过来,把纪仲辉架开,地上的保安已经满嘴鲜血,接近半昏迷了。
她立刻叫了保镖过来,又过去牵起纪仲辉。
“我们先离开这里。”
纪仲辉脸色有些僵硬,起身后走到冰窟窿旁边去洗掉手上的血,又把自己那条鱼放了,之后拎着叶轻那条,才慢慢走回了树林。
尽管营地距离比较远,听不见动静,但他们一过去,庄文雪还是看出了端倪。
“打架了?”
纪仲辉跟叶轻齐齐身形一僵,又同步点了点头。
“是我动的手。”
“纪叔叔是为了保护我。”
叶轻帮忙解释了一遍,又去看庄文雪脸色。
虽说是正当防卫,但肯定是防卫过当了。
作为法官,她不可能看不出来。
然而庄文雪只点了点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神色如常地让他们去换一身衣服,准备野餐。
这让叶轻觉得奇怪。
从先前的小偷,到门前的小石子报复,再到纪仲辉的行径。
都不像一个法官会做的决定。
恶魔法官……又是什么意思?
中午吃烤鱼。
纪仲辉更是发挥了酒店大厨一般的手艺,用锡纸加更多佐料,成功把叶轻给想迷糊了。
饭后,纪仲辉去捡柴火。
“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庄文雪悠闲泡着咖啡,笑着问她。
叶轻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手心里的暖宝宝。
这是纪仲辉凿冰时给她的。
“纪叔叔是一个好人。”
一听这话,庄文雪就乐了。
“才相处不到一天,他还当着你的面行使暴力,还是一个好人吗?”
叶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多了一份笃定。
“他虽然不爱说话,但很照顾我。
当时保安的棍子如果是冲他去的,我觉得他不会还手。”
一个人眼中有没有戾气,是不是会施暴,她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可纪仲辉动手,她却是没想到的。
“你没看错,他原本就是一个脾气温和的老好人。”庄文雪不再考她,肯定了她的判断道:“心理学上有一种叫创伤后应激综合症。
指的是人受到一定程度伤害后,会形成条件反射。
有的人会选择反击,有的人会选择回避跟害怕。”
很明显,纪仲辉是后者。
叶轻猜到,对方肯定吃了很多苦,甚至干过很多工作。
却没料到,会这么严重。
“他小时候被父亲暴力对待过,所以见不得小孩被打。”
这也是他们不要孩子的原因。
可叶轻捏着暖宝宝,想的却是,“如果有孩子的话,纪叔叔肯定会很爱很爱她。”
庄文雪一愣,继而长久地陷入了沉默当中。
这一天郊游还算顺利。
返程时,叶轻在车后排睡着了,偶尔睁眼能透过座位缝隙,看到前面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她很想提醒他们要注意行车安全,又在暖气烘烤中实在太困,一路睡到别墅门口。
下车时,她看到隔壁出来贴对联的小孩一直瞪过来,还摸着自己的脑袋。
显然还在记恨那颗石子。
“看什么看,还不快进去!”
啪。
门内出来的家长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又把他推进去。
隔壁顿时传出震天响的哭声。
“哎,一听孩子哭我就心烦。
这世界上难道就没有不哭的小孩吗?”
庄文雪揉着耳朵,匆匆进屋,避开魔音。
纪仲辉朝那边看了一眼,也进去了。
叶轻还想补觉,昨晚看星空忘了时间。
结果一回屋就接到了好几个哥哥的电话。
他们参加冬令营刚回来。
“怎么给你弄纪家去了,要不哥哥现在过去接你,爷爷也想你了。”
“纪家又没小孩陪你玩,正好后院最近在训练一批出国去比赛的护卫,你也来观摩一下?”
“回来吃团圆饭吧,哥哥想你了。”
一个是巧合,可三人同时想带她走,目的就太明确了。
“庄阿姨跟纪叔叔人都很好,为什么不想我留下来?”
她直白问了。
三人反倒是避开话题。
问不出结果,她干脆打给赵漫漫。
“什么?你之前说去亲戚家玩,去的是庄法官家里?!
轻轻,要不,要不你还是走吧。
我去接你也行。”
每个人都反应都如出一辙。
这不禁让叶轻蹙眉。
“到底怎么回事?”
赵漫漫没想太多,直接道:“我也是听小伙伴说的。
说庄法官风评不好,还跟杀人犯结了婚。
大家都喊她恶魔法官。
就因为她判刑不公正,还假公济私,包庇自己丈夫。
轻轻,你在纪家千万要小心。
那个纪仲辉,杀过人的。”
最后一句,在寂静的房间中,不断在叶轻耳边回响。
她终于明白大家跟周围邻居如此排斥纪家的原因。
晚饭,她照常下去吃。
纪仲辉出去买了一堆春联跟窗花回来,正在客厅里摆弄。
夜里开了灯,暖黄的色调再也不显得阴暗。
反而有些温馨。
庄文雪手笨,剪坏几个窗花后就摆烂在一边看书休息了。
叶轻却跟纪仲辉莽上劲了。
两人一开始比速度,后面比花样,搞创新。
剪刀都快舞出火花了。
旁边壁炉里的火在燃烧,偶尔发出噼啪声。
庄文雪不知不觉看着两人比赛许久,连素来喜爱的书都忘了看。
要说叶轻像她。
其实更像纪仲辉。
坎坷的身世,聪明的大脑,一身才华,寡言少语又心地善良。
尽管外貌毫无相似之处,可壁炉里的光打过去,却仿若一个人。
‘如果有孩子,纪叔叔肯定会很爱很爱她。’
庄文雪无端想起了这句话。
当天夜里,二楼主卧里。
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还有人的低语声。
“阿辉,趁着我还没老,我们生一个孩子吧。
你不能拒绝。
这在法律上,是你应该履行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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