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连环杀人案告破,凶手被当场逮捕。
纪某,男,25岁。
职业是某平台的出租车司机。’
20年前,全国臭名昭著的杀人狂魔落网,移交最高法院进行审判。
所有人都以为会判死刑。
可最终一纸精神鉴定书,改判了无期徒刑。
而当时的法官,正是庄文雪。
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受害者家属在法院门口抗议了三天三夜。
最终庄文雪被调离中海,到小地方任职。
而纪仲辉入狱期间,屡次用发明获得减刑,竟是争取到了14年刑期。
出狱那天,是庄文雪去接他的。
两人在一年后举办了婚礼。
这事一经报道,几乎轰动全球。
‘恶魔法官’四个字,也深深烙在了庄文雪头上。
“两年间,纪仲辉连杀了14人,主要目标是中年壮汉跟老人。
犯罪动机是他有应激创伤综合症。
小时候长期受到父亲毒打,爷爷老年痴呆,让母亲积劳成疾,患上了肺痨。
青少年时期,颠沛流离的生活让他性格越来越阴郁,终于在第一次激情杀人后,一发不可收拾。”
杨斌说到这里,深深叹了口气,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说杀虐待儿童的壮汉还能说是出于保护,杀老人算怎么回事。
老年痴呆也不是他们的选择,家属得多伤心啊。”
叶轻莫名想起上次偶遇的母子俩,那个在医院走廊里哭的女人,小声道:“在灵堂上最伤心的,未必是最孝顺的。”
“什么?”杨斌一怔,“为什么这么说?”
叶轻想了想,仰头望着他道:“杨叔叔,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最近网上新学的。
她觉得非常对。
杨斌被小孩反过来教育了一通,脸上有些讪讪,“反正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所以纪仲辉再犯案,关乎的就不是个人。
而是整个司法机构的公正。”
叶轻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
“但我也觉得纪叔叔不是凶手。”
“有证据吗?”
“没有。”
额。
杨斌挠头,“可调查显示,邻居郑大强穷人乍富,为人十分粗鄙,经常在家里打骂孩子。
前天他还来了别墅,跟你们起了冲突。
完全契合了他的犯罪动机。”
“可要杀的话,为什么不早点杀?
为什么要在家里杀?
那块地毯是庄阿姨很喜欢的,纪叔叔不舍得弄脏。”
“也许是郑大强主动找上门滋事,双方起了冲突,纪仲辉才动了杀心。”
至于地毯,完全是心证。
没有说服力。
“杨叔叔,您这是在预设犯罪。”
杨斌再一次被堵得哑口无言。
确实,要说叶轻先入为主认定纪仲辉是好人,他又何尝不是戴着有色眼镜在看人。
仔细再去看家里的布置,处处透出女主人的喜好。
门边还放着一袋烟花爆竹,贴着红纸,明显是为了跟孩子一块玩的新年游戏。
在纪仲辉手机上能查到订单。
预备过年的人再次冲动杀人,有些说不过去。
“队长,有发现。”
楼上搜查的安向东拎着一个药瓶匆匆下来,“在纪仲辉床头发现的,旁边还有水杯,他应该吃过。
药片是治疗躁郁的,属于安定类药物。
只不过副作用会比较大,吃完一段时间会嗜睡,甚至出现精神恍惚。”
闻言,杨斌皱了皱眉,“先给他做血液检查。”
不过结果他已经猜到了。
因为进门开始,对纪仲辉的审问就一直不太顺利。
对方反应迟钝,像是还没清醒。
“如果他吃药了,能证明清白吗?”
叶轻问。
杨斌却摇头,面色凝重道:“不能,而且情况会更糟。
服药证明他一直存在精神疾病,就会增加失控杀人的可能性。”
至于安定药物的作用,因人而异。
上了法庭辩论都站不住脚。
又过了半小时,所有房间跟指纹都搜查完毕。
现场加急比对的结果,除了住在这里的三人跟保姆,现场没有第四人的痕迹。
连受害者的指纹都没有。
而纪仲辉始终记忆全无。
“案发时间,你在哪里?”
“在楼上睡觉。”
“那为什么下楼?”
“被雷声吵醒了,窗户好像没关。”
“然后你下楼,看到了什么?”
“不记得了,好像看到地上有血。”
所有答案都是似是而非,不连贯的碎片。
无法采纳。
这种情况下,可以合理怀疑成是在故意模糊杀人过程。
但庄文雪相信他没有撒谎。
“阿辉每次吃完药,都要睡上六个小时以上,稳定情绪。
中间如果醒来,会出现记忆模糊的状况,这点保姆跟医生可以作证。
医生就诊记录里有。”
“那他为什么吃药,是病情加重,还是一直都处于狂躁状态?”
“没有,他已经很久就没吃……”
回答到这里,庄文雪突然看向叶轻,拧了拧眉道:“昨天我们出去郊游,遇到了一个保安想对叶轻动手。
阿辉为了保护她,把对方打了。
吃药,可能是为了防止再次情绪失控。
他其实,很喜欢孩子。”
再加上她提出要生宝宝。
对于正常夫妻来说,或许只是一个普通的决定。
可纪仲辉清楚自己的情况,想通过药物,尽早让自己痊愈,摆脱精神患者的身份。
叶轻也站出来作证。
然而这只能更加证明纪仲辉存在暴力因子,随时都可能暴走。
尽管已经封锁了消息,可夜里还是来了很多记者,里三层外三层将别墅围了起来。
隔壁一家子接受采访,声泪俱下。
“只是小孩间的玩闹,何至于要人命啊。
孩子就算平时被教训,可还是想要爸爸的。
要是随便看到家长教育小孩就动手,那跟神经病有什么区别。”
“我们不会放过他的。
死刑!这次一定要判他死刑!”
孩子凄厉的哭声传进屋内,真切的伤心让人听了都难过。
庄文雪跟叶轻做完笔录,坐在一起看着窗外。
“我现在的身份要避嫌,参与不了调查,但我看你跟专案组挺熟的。
你愿意帮忙吗?”
闻言,叶轻侧头去看她,确认她这是要自己利用人脉后,想了想,“好。”
庄文雪唇角弯了弯,“那好,现在要帮阿辉脱罪,最重要的,是找到现场第五个人存在的证据。
我相信你可以的,叶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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