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的花晚迟直接笑出了声。
那狗东西急了!
一直被苦大仇深压抑着的心突然就畅快了。
感谢好心的医生。
花满源对这笔钱的执念不是一般大。
既然杀了她得不到钱,他应该会选择先稳住她,再慢慢哄骗她改遗嘱。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自己跑了,难保花满源发疯狗急跳墙,她还是难逃一死。他绝不会放心自己超脱他的掌控。
谨慎起见,花晚迟还是报了地址,从某种意义上说,待在花满源身边反而要安全一点。
……
再次看见花满源的那一刻,花晚迟心里涌上一种愤怒。
前世的记忆太过刻骨铭心。
死后的懊恼,悔恨和无力几乎要冲垮她的理智。
恨意在胸中汹涌,蔓延出一股杀意。
真的好想杀了他。
自己这双实质而非魂体的手如果掐上他的脖子,手感一定很扎实吧。
前世她魂飘在半空中,咬牙切齿都没法伤到这对狗夫妻!
现在,终于轮到她重生了!
花满源和田赋芳这对歹毒的夫妇必死!
看见花晚迟用一种可怕的眼神看着自己,花满源有些毛骨悚然。
他努力扯出最柔和的表情,温声关切道:“迟迟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来医院了?”
“不用你管。”
差点咬碎一口牙,花晚迟才勉强遏制住自己的冲动,冷冷地抛下这四个字作为回应。
虽然很想现在就去买把水果刀晚上去夫妻俩房间两刀解恨,但她不能这样动手。
她的人生虽然即将结束,但还不想浪费在监狱里。
克制住杀人的冲动,花晚迟开始认真思考起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目前算是度过了第一关,至少今天之内她的命保住了。
花满源这个狗东西亲自来接她上车,无非是想把她看起来,生怕她出什么意外他就彻底得不到那笔钱了。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花满源会有这么大的能量,但死亡给她上了最沉重的一课。
花满源有人脉,甚至有钱找杀手。
而她只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还是个文科生,除了钱以外一无所知一无所有。
花满源吃准了她没有社会经验,人单纯好拿捏,社会关系也简单,所以找人杀她这件事做得相当猖狂。
但凡有人察觉不对,肯定是能找到证据的。很可惜无人在意她的死活。
有句话叫重生不涨智商,花晚迟很有自知之明。
所以,她在思考,到底要怎么才能在不留证据的情况下杀了花满源夫妇。
难道要去找证据求助法律吗?
但很快她又推翻了在这个想法。
那也太便宜他们了。
她要这对夫妇死。
她不仅要杀了这对夫妇,还要亲眼看着这对夫妇咽气,心里才会痛快。
但是一切的一切,都要建立在她自由的基础上。
如果自己跟花满源回去,势必会被他控制起来难以脱身。
但如果自己就这么跑了,他当然拦不了她,可是以后会做出什么事可就不一定了。
花满源这么心狠手辣,花晚迟有理由怀疑,如果她跑了,对方说不定会直接把她嘎了。
反正遗产也拿不到了,干脆掀桌,谁也别想享受。
花满源一边开车,一边装作不经意问:
“迟迟,你那个视频是什么意思?”
花晚迟没说话。
一张卡悄然递到花满源的肩膀边,上面凸起的数字闪烁着低调的色泽。
后面响起她低哑的嗓音:
“那张继承了遗产的卡。”
这句话让花满源下意识呼吸一滞,手一抖,立马踩下了刹车。
窗外响起一阵喇叭和骂骂咧咧的声音。
花晚迟身体猛的前倾,卡却稳稳拿在手里,花满源抬起手,即将要碰到卡的时候——
花晚迟手一动,卡又收了回去,叫他扑了个空。
花晚迟笑眯眯的:“想要啊?我就不给你。”
“不过,如果你放我下车的话,我可以考虑把这张卡交给你。”
花满源眼神瞬间阴鸷。
……
其实卡里是她毕业的时候剩下的生活费,不多不少,1000块。
当然,1000也是钱,她也不想便宜了花满源这个狗东西。
但花满源和田赋芳死了,这钱还会回到她手上,不过是左手倒右手的事。
先拖一段时间再说。
第二天,花晚迟又来了医院。
她既没有花满源夫妇那样的人脉,也没有药品化学品或虫子之类可以利用来神不知鬼不觉杀死这对夫妇的专业知识,一切她能杀死这对夫妇的手段都会留下痕迹。
所以找人成了她最好的选择。
没有比医院更合适找人的地方了。
有人早已经被疾病逼到绝境,除了穷,什么也不怕。
花晚迟找到了昨天的医生,表示自己想在死之前用手上花不完的财富做点善事积德。
“对了,多谢您的帮助!我今天能请您吃个晚饭吗?”
医生用复杂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叫来了一个实习生,嘱咐道:
“你带她去住院部三楼四号病房一号床患者家属,我会在微聊里和家属说明情况。”
“好的,老师。”
实习生不敢不从,把人带到后就匆忙离开了。
花晚打量着眼前的病人家属。
对面是个年轻的女人,神情看上去麻木又疲惫。
花晚迟:“您好,请问怎么称呼?”
女人大概是已经从微聊里了解了花晚迟的目的,看向花晚迟的眼神稍微亮了亮。
她努力挤出一个笑:“老板你好,我叫魏小河,您叫我小魏就好。”
花晚迟点了点头,又环顾一圈四周,目光在其中一张病床上躺着的骨瘦如柴的男人身上停留了一瞬,旋即又看回了魏小河。
她微微一笑道:“小河姐,这样称呼可以吗?我叫花晚迟,想必你已经知道我来的目的,我们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详谈。”
魏小河腼腆地笑了笑:“没问题,老板跟我来。”
说完,魏小河带着花晚迟来到自己在医院旁租的单间。
以华国的人口密度,公共场所,哪里都有可能来人,只有出租屋是最安静的。
花晚迟见房间只剩她们两个,就开始在手机上打字,一边随口说道:
“小河姐在这边住多久了?”
魏小河看了看花晚迟的手机,似乎明白了什么,苦笑了一下。
“五年了,他生病以后我们两人都没了工作,存款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甚至还问亲戚借了不少钱。”
花晚迟同情地叹了口气:
“小河姐,你的情况我了解了。我愿意资助一年三十万,一次性资助三十年,一共九百万。希望这些钱能帮到你们。”
听见这个数字,魏小河的惊吓多过惊喜,提醒道:
“没必要,用不了这么多钱。”
花晚迟停下了打字的手,抬头对上了魏小河的目光:
“治病或许用不了900w,可是其他的呢?”
前世,医生在给她确诊时,提起过魏小河。
魏小河照顾病重的丈夫五年,自己又查出了胃癌。
然而家里已经被治病掏空了一切,再也拿不出一分钱再养一个病人。
当时花晚迟十分难受,想着反正她也快死了,钱花不完,不如拿出一些来帮助魏小河,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就被车祸送走了。
死后,她的魂魄在医院短暂停留,看见魏小河从医院楼顶一跃而下。
她想,魏小河大概已经是到了绝望的地步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吧。
重活一世,花晚迟一下子就想到了魏小河,但她不知道魏小河在哪里,只能通过医生介绍。
这个时候,没有比魏小河更惨的病人了。
果然,医生给她介绍的就是魏小河。
花晚迟想得很清楚。
就算是她想做的事情有风险,但既然魏小河最终的结局都是死,那帮自己多做一件事又有什么不可以?
况且只要配合得好,风险可以小到忽略不计。
魏小河沉默下来。
这时花晚迟调转手机屏幕,把手机塞到了魏小河手上。
魏小河低头,看见了手机上的字,有些吃惊地看了一眼花晚迟。
花晚迟微笑着缓缓道:
“小河姐,治病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你们都没有工作,这笔钱可以让你们治病的同时生活得很好。我快死了,我就想帮人帮到底,让你们没有任何经济上的压力安心治疗。”
魏小河低头想了想,然后一个一个删掉手机里的字,把手机还给了花晚迟。
“晚迟,谢谢你,只要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必定尽力而为!”
花晚迟盯着魏小河,直到听见回应,才松了一口气。
她笑了笑,朝着魏小河伸出手。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魏小河眉眼依旧愁苦,唇角却往上微微弯了弯,点头,握上对方的手。
“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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