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抬起双眸,深情地凝视着她,即便在夜色笼罩之下,宋槿禾也能真切地感受到炽热的温度。
有点烫,烫得她心尖儿发颤。
她紧张得有些语无伦次,脸颊也泛起红晕,伸手便要去拉陆鸣,“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陆鸣却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般,跪着不动,“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决定,也不需要你这么快就答应我,但你能不能把戒指收下再做考虑,这是我的一片心意,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不是一时冲动。”
宋槿禾心中小鹿乱撞,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这突如其来的求婚。
快速在脑海里思量了一番,还是咬了咬牙,开口道,“你是知道的,我是有生死劫的人,如果不能和陆枭结合,我活不了多久,我不想连累你,这对你不公平。”
陆鸣的眼神却越发坚定,“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而且我既然向你求婚,就已经做好了接受这一切的准备,我不会让你死的,哪怕要与天争,我也绝不放弃,还有,你也不用过于纠结,先把戒指收下,以后再回答这个问题好吗?给我一个机会,也给我们一个可能。”
宋槿禾不明白陆鸣为什么如此执着地要自己把戒指收下,但回想起这段时间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他的细心、他的担当、他的深情,都让她觉得他也并非是一个比陆枭还靠不住的人。
最终,她缓缓接过戒指,神色认真,“戒指我可以收下,但是嫁不嫁给你,得看以后的事情发展,我不想给你虚假的承诺,一切都还充满变数。”
“嗯。”陆鸣用力地点头,眼中满是喜悦与欣慰。
他即刻起身,轻轻地将宋槿禾拥入怀中。
这次,宋槿禾没有像往常一样排斥与他的接触。
陆鸣将头抵在宋槿禾的脖子上,轻声呢喃,“这里是相思湖,传说是可以见证人心的湖,只要在湖边许下承诺,就要一辈子遵守,否则就会遭到反噬,我不需要你的答应,只是想让你见到我的心意。”
宋槿禾这才明白过来,心中一惊,连忙将人推开。
“你知道这里有传说还说出这些话来,万一以后要是……我不想因为我害了你。”
“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陆鸣又一步上前,紧握住宋槿禾的手,目光坚定地直视着她的眼睛,“而且我也相信我的直觉,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从第一眼见到你,就确定了。”
他永远忘不了和宋槿禾的初见。
她一身道袍,立在客厅中央,脚下是不省人事的沈温然,陆家所有人都站在她的对立面。
她那么渺小,却又那么的强大,有着一种一人可抵挡万军的气势。
这下轮到宋槿禾疑惑了。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你什么意思?”
陆鸣坦言相告,“生死劫,我也有。而且我相信你就是解我生死劫的人,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但我的心告诉我,就是你,我愿意用我的命去赌这一把,只为了和你有一个未来。”
宋槿禾瞳孔剧烈地颤抖着,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复杂。
她声音颤抖,带着焦急与担忧,“万一,万一是你弄错了呢……你会为此搭上命的,你知不知道!我不想成为那个让你陷入危险的人,这太沉重了,我承担不起。”
“不会的。”陆鸣连忙解释,“你不是一直觉得我比你厉害吗?那你就应该相信我的直觉,是你弄错了,陆枭他不是你的命中注定,而我坚信,我们之间才有着解不开的缘分。”
宋槿禾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内心深处却又有一丝动摇,思绪如同乱麻般纠结在一起。
“可这是师父告诉我的,这么多年我都深信不疑,现在虽然还有待确定,你也不能……”
“我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陆鸣紧紧握着她的手,“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退一万步讲,即便真的是我错了,我也不后悔,至少我为我们的感情努力过了。”
宋槿禾闻言,怔怔地看着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
在这一刻,她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仿佛被泼了软化剂,原本的坚定开始瓦解,变得酥软不成样子。
犹豫了半晌,她才轻声问出了三个字,“值得吗?”
陆鸣毫不犹豫地点头,“值得。”
这一瞬间,宋槿禾笑了。
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
是发自内心的笑,没有了往日的防备与忧虑。
这笑容,也是陆鸣梦寐以求、千金博到的战利品。
陆鸣也跟着笑了,笑容里满是满足。
他再次将宋槿禾深深拥入怀中。
仿佛要用自己的怀抱为她筑起一道屏障,抵御所有的风雨。
二人,就这样彼此相拥,沉浸在这宁静又美好的氛围里。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温柔起来。
就连远处树林里夜枭的叫声,此刻都仿佛变得有些美妙了。
而让他们没有留意的是,在不远处暗地里,正静静地站着两个身影。
岐家主身着一袭深色长袍,身子略显佝偻。
目光静静落在不远处相拥的两人身上,握着拐杖的手微微紧了几分。
“成年人就是不如小孩子听话,煜儿也是从成年后开始与我疏远的……”
岐伟生站在一侧,弓着身子,顺着岐家主的目光望去,轻声道,“老爷,这小岐总与宋小姐相貌般配,要是不看家世的话,也算是一对璧人了。”
岐家主皱了皱眉头,嗓音沉沉,“世间有阴有阳,阴阳相合才能稳住万物,但阴阳混淆的话,可就要天下大乱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仅凭他们两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又怎么能真正看透?”
岐伟生若有所思的沉默片刻,小心翼翼道,“您是担心宋小姐身上的纯正道气?”
岐家主仰头望向夜空,深深地叹出一口气。
随后摇了摇头,转身朝着来时的路慢慢走去。
岐伟生见状赶忙跟在他的身旁,一路沉默。
良久后,当他们的身影渐渐融入黑暗,岐家主才又一次打破了沉默。
“当初我离开师门,就是因为我所学的与师父教的那些东西不能融合,千鹤太古板,只知道一味地顺着师父,守着那些陈旧的规矩和术法,毫无创新与突破。
而我,却一心想要探索更为高深、更为独特的道,我们本就走上了不同的路,我跟他教出来的徒弟,又怎么能融合到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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