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轻声道:“其实回老家也没关系,在哪都一样。”

    春芽摇头,她觉得不一样,但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哼哧半天,只道:“我不想跟大姐分开。”

    春柳也点头。

    春华温柔地笑笑,“你把莲蓬给冬冬妈妈送去了?”

    那些莲蓬是春华下午的时候摘的,小妹说要送给冬冬妈妈,她就挑了最大的几个。

    “嗯嗯。”春芽点头,然后这才把安婳给她的饼干掏了出来,分给姐姐。

    其实在王老太太没来的时候,春华和春柳跟着爸爸妈妈还是过了几天舒心日子的,那时她们跟家属院里其他的孩子享受的东西没两样。

    只有春芽,刚出生奶奶就来了。

    春华不肯吃饼干,要让给妹妹吃,春柳有样学样。

    最后,春华、春柳拗不过妹妹,一人吃了半片。

    春芽觉得心窝发热,不过她也没吃多少,还给妈妈留了。

    晚上睡觉,春芽嘴里都是葱油饼干的味道,她细细咂摸着,幸福地进入梦乡。

    又是一个休息日,恰好遇到肖政也在家。

    肖政不知从哪拉来了一堆木头,在后院里做起了木工活。

    安婳问他:“这是做什么?”

    肖政道:“不是答应过冬冬,要给他做一个上下床。”

    安婳这才想起来,这是刚来那天,她哄孩子许下的承诺。说来惭愧,她都忘了。

    “幸好你记得,不然我就成不讲信用的妈妈了。”

    肖政笑看她一眼。

    安婳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做工,啧啧道:“你学艺还挺精的嘛,小时候学的,现在手都没生。”

    肖政道:“刚进部队的时候,部队的桌子板凳床坏了都是我修,也就这些年不怎么动手了。”

    安婳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记得你说你是因为吃不饱肚子才参的军,可你有手艺啊,手艺人也过得那么艰难吗?”

    “我那年才十四岁,还没出师挣不到钱,家里实在养不活三个儿子了,我就报名跟着队伍走了,怕队伍不要,我把年龄报大了两岁。”肖政回忆着。

    安婳好奇地问:“你家三兄弟?你排行第几啊?”

    她咋突然对他家里的事感兴趣了?

    不过肖政还挺高兴的,这说明她关心他!想多了解他!

    “我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还有一个妹妹,我在兄弟里排行最末,大排行里是倒数第二。不过两个哥哥跟我岁数相差也不太多。”

    安婳拧着眉道:“那为什么参军的不是你两个哥哥?而是才十四岁的你?你还有手艺呢,参军不可惜了么。”

    别看肖政现在风光,可这都是九死一生过来的,在不能预知未来的情况下,当年参军就是拿命去搏一碗饭吃。

    家里养活不了那么多人,照理说也该由身体发育和心智都更成熟一点的哥哥出去闯。

    肖政掀起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才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可能是命中注定吧。”

    安婳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但直觉告诉她,这其中可能有什么故事。她暂时没问。

    这时,外头忽然响起王老太太尖利的嗓音。

    “冬冬他妈你出来!”

    安婳走出去,只见王老太太左手拉着冬冬,右手拉着春芽,把俩孩子往安婳面前一推。

    安婳皱眉道:“怎么回事?”

    王老太太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精光四射地打量着安婳家里的陈设。

    “冬冬他妈,你儿子拉我孙女的手了,这可是耍流氓啊,你说怎么办吧!”

    “要不这样,我看你家条件也挺好的,干脆给他俩定个娃娃亲,彩礼我不多要,500一口价,800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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