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奴婢说,这回周妈妈出事,也是玉萦的错。”宝钏不服气地继续说,“夫人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巧夫人前脚出门,玉萦后脚就去了泓晖堂。周妈妈是也是担心这贱人对世子下功夫,这才追过去。”
见崔夷初不为所动,宝钏续道:“若是夫人在府里,定会拦住世子,不让世子送周妈妈去官府。”
那倒是。
若只是撵出府去,大不了周妈妈再回公府做事,何至于闹到丢了性命。
夜风拨动着窗边竹帘轻响,透进来的月光格外朦胧。
崔夷初不辨喜怒,缓缓开口:“是这个理。”
宝钏忙劝道:“夫人既有了决断,不如速战速决,这会儿趁夜让人把玉萦捆了,打上二十个板子扔到窑子里去,她那张脸还值点钱。”
话音一落,她明显感觉的崔夷初眼眸冷了些,意识到自己失言。
玉萦与崔夷初有几分相似,踩玉萦的脸等于骂崔夷初。
“急不得。”宝珠却不赞成,“如今世子的举动有些摸不清楚,玉萦在世子跟前露脸了,还在泓晖堂领着差事,倘若贸然杀了,定然会惊动世子。”
“杀玉萦的事,不急,我自有安排。”
今日崔荣从公府带回了娘的主意,也是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赵玄祐在军中有职务,不会在京城久留,且由着玉萦这小蹄子蹦跶几日,等赵玄祐一离京立即处置。
赵玄祐不在,老太君根本管不了她。
“我先睡了,宝珠。”
“奴婢在。”
“明儿一早去泓晖堂请世子过来用早膳。”
“是。”
“宝钏,你早些去厨房吩咐,务必要丰盛一些,添几道西北风味。”
“是。”
流芳馆很快灭了灯烛,耳房里的玉萦也跟着躺下了。
她想过崔夷初今晚不会让她再靠近赵玄祐,却没想到赵玄祐今晚没来流芳馆。
对玉萦而言,这倒是个好消息,说明赵玄祐对崔夷初的态度有所松动。
她安安心心地一觉睡到天明。
翌日清楚,玉萦梳妆停当便往花房去,刚走到院门便见宝珠沉着脸进来。
“宝珠姐姐。”
宝珠瞥她一眼,径直朝正屋走去,看起来是有急事要禀告崔夷初。
玉萦快步到了花房,挑了一盆开得好的茉莉,抱起花便往泓晖堂去了。
接连来了好几日,守门的护卫都认熟了她,因她娇俏动人,都乐得与她寒暄几句。
玉萦进了院子,见厨房的人拿着空托盘从里头出来,显然赵玄祐正在传早膳。
之前他是在流芳馆用膳的,宝珠脸色那么差,怕是在赵玄祐这边碰了钉子。
玉萦没往屋里去,认真在院子里打理起花草,把横生的枝叶全都剪了去,又拿帕子轻轻擦拭着沾染尘土的叶片。
正忙活着,身后突然传来元青的声音。
“怎么这么早来了?”
玉萦转过身,冲他一笑:“泓晖堂的事自然是头等大事,管事妈妈没让我做别的活儿,我早些过来,能把活儿做细一些。”
这当然只是说辞,茉莉原不是娇贵的花,根本用不着如此精心打理。
一早来泓晖堂,只是担心赵玄祐又要出门,见不着面罢了。
元青道:“只问你一句,你倒说出这么多话来。”
玉萦的话的确多了点,好在元青并非心眼多的人,不曾想过玉萦在掩饰自己的目的。
“既嫌我话多,我不说就是。”玉萦转身继续擦叶片。
“别生气啊,我是有好事找你。”
“什么好事?”玉萦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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