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萦的心中同样诧异。
赵玄祐要去漓川行宫?
那地方不近,听说马车要走两日才能到,他过去伴驾,只怕没有一两月回不来。
怪不得把凤棠叫过来,是要带她一起去吧。
这样也好,赵玄祐不在京城,她可以让侯府下人偷偷行方便,多溜出去探望娘亲。
玉萦正出神地想着,目光不经意间跟赵玄祐隔空对上。
她赶忙冲他一笑,只是这笑意太心虚,笑过后便赶紧将头埋得低些。
“如今侯府里没有女主子,我想过了,往后你就负责打理内宅之事,有什么不懂的便问宋管家。”
“是,妾身会多向赵管家请教。”
听到赵玄祐要让她管家,虽然不是凤棠期盼听到的,但终归让她高兴。
“我不在侯府这些日子,你记得每日去乐寿堂给祖母请安,给她老人家读读经文。”
“啊?”若是前头那一番话对凤棠而言是惊喜,后面这一番话简直是当头一棒。
他不带自己去漓川行宫吗?
他喊自己过来只是为了让她两个月帮忙管家?
“世子。”
“嗯?”赵玄祐挑眉。
“妾身……”她本想自请去漓川行宫侍奉,可对上赵玄祐深不可测的目光,心中不禁发憷。
他决定的事,她不可能改变的。
倘若苦求,很可能会跟庄怀月一样弄巧成拙。
今日得知赵玄祐叫她来泓晖堂,她打扮得格外精心,发髻间珠钗轻晃,耳畔垂着两颗嫣红欲滴的宝石坠子,但她没从赵玄祐眼中看到半分惊艳。
非但如此,他甚至连打量都没有。
玉萦姿色出众,她比不过,玉萦有狐媚功夫,她也比不过。
不比便是。
掌家、孝敬老太太都是妻子该做的事,倘若她能做好,时间久了世子就明白她的为人,总归是来日方长。
拿定了主意,凤棠温声应道:“世子放心,妾身一定会好好孝敬老太君,多去乐寿堂陪伴她。”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有前头的话,凤棠当然不奢求自己能留在泓晖堂过夜。
她没有多言,恭敬退了下去。
暖阁里只剩下赵玄祐和玉萦,看见玉萦若有所思,赵玄祐问:“杵在那边发什么呆呢?”
“奴婢没有发呆,”玉萦收回思绪,笑着上前收拾碗碟,“爷跟凤姨娘在说正事,奴婢哪里敢插嘴?”
“你神在在的想什么呢?”
他今日看了玉萦好几回,她几乎都是神游天外,只一回跟他对了眼。
出神那么多次吗?
玉萦只好道:“就是一些烦心的事,都是杂事,爷不必知道。”
“哼。”赵玄祐冷笑,“比如说你那个同乡是个年轻男子,也不必报我知道?”
啊?
他在说陈大牛吗?
玉萦愣了愣,明白是陶然客栈那边给他禀告的,只是吃不准赵玄祐的表情,小心地说:“那奴婢也没说过同乡是女子啊。”
“你娘病得那样重,怎么会找个年轻男子来照顾?”
玉萦有些无奈。
她又不是他,想找什么样的人就能找什么样的人。
偏他一直追问,玉萦只能实话实说,“陈大哥是我在村里的邻居,一直在京城码头做事,以前娘在云水庵的时候有尼姑们照料,陈大哥只需要时常过去看着点就行,这回从云水庵搬出来的时候太着急,我一时找不到其他的人帮忙,等过些日子安稳些了再说吧。”
玉萦的话句句在理,偏赵玄祐听着极不顺耳。
或许是因为“陈大哥”那三个字?
听底下人说那人年纪与自己相仿,模样也挺周正,肯这样帮玉萦母女,一定是心怀鬼胎,只是她看不出来罢了。
赵玄祐剑眉深拧。
“有什么找不到的人,我已经让他们找了个婆子照顾你娘,至于你那个陈大哥,安排了其他屋子另住。”
赵玄祐这番话令玉萦又吃一惊。
他找了婆子照顾娘,还把陈大牛挪出去了?
老实说,让陈大牛和娘同处一屋的确不合情理,但人命大过天,玉萦也没办法。
只是她没想到,赵玄祐居然如此热心?
“爷,你对奴婢也太好了。”
赵玄祐扬起下巴,傲然道:“所以你该如何报答?”
又是报答……
玉萦在心底朝他翻了个白眼,笑吟吟地走到他身后,替他捶了捶肩膀。
“奴婢替爷松松筋骨。”
赵玄祐知道她在磨蹭,声音顿时喑哑了几分:“装傻呢?”
从他一开始追问陈大牛的事情开始,玉萦就看出他不高兴了,这会儿他句句暗示,玉萦故意不接茬,他大抵是要恼了。
“奴婢才没装傻,奴婢正认真想着该如何报答世子爷呢。”
“去书房把桌上那本书拿过来。”
玉萦听得摸不着头脑,只能依言去了书房。
往常摆满公务文牒的书桌上果然拜了一本书,看起来还很新。
走近一看,封面上工工整整地写着五个字《玉真游春记》,看着像是话本子。
打开第一页,讲的是杨贵妃与玄宗吵架后被逐出皇宫,流落到了民间。
翻第二页,玉真回娘家却被无情的赶了出来,流落街头,孤苦无依。
第三页,玉真遇到了一个书生,那书生将她带回家中,嘘寒问暖,渐生情愫。
第四页,两人在书房里……
玉萦终于明白这是什么话本了,她脸庞微红,正想合上书,赵玄祐不知几时走到了她的身后。
怪不得非要她来书房取书。
此刻他站在自己身后,将她堵在了书桌前,不正是跟书中第四页的画面一模一样吗?
“爷,晚上再说吧。”玉萦柔声求道。
赵玄祐不理,拉了她的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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