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晖即刻应下,脸色凝重。

    “属下这就去查验沈主子用过的食案,务必找出元凶!”

    四位太医,两个跟随季长晖验毒。

    剩下两个赶忙去配解毒汤药。

    永乐台。

    季长晖吩咐道,“太子殿下有旨,彻查沈侧妃被毒害一案,在调查未结束之前,所有人留在原地,不得撤退,现场所有痕迹不得触碰,若有违者,按破坏证物之罪论处。”

    左右侍卫得令,当即迅速包围了永乐台。

    围了个水泄不通。

    众妃妾神态各异,吃惊之人最多。

    楚灿惧怕的难以镇定下来,攥紧手指,心头仍有寒意攀升。

    萧良娣的表情颇有些幸灾乐祸。

    谢良媛则担忧的望着正殿的方向,若沈侧妃胎儿不保,太子殿下必定伤心。

    永乐台正殿内,

    沈青拂头昏无力,额头汗水沾湿了发丝,本就白皙的脸色此刻更显得苍白,她死咬着唇瓣忍疼,“殿下,一定要保住我们的珩儿……”

    她虚弱的声音,低若蚊蝇。

    宁玄礼眼眶发红,握紧了她的手,没有一丝缝隙,“阿拂,再稍稍坚持一会,等服下解毒汤,你就没事了,孩子也会没事的。”

    侍琴跪在榻前,忍不住掉泪。

    主子何曾有过这般模样,

    她抹了把眼泪,却望到沈青拂那身粉蓝色衣裙,自大腿内侧处逐渐浸透血色,殷红的血,缓慢的流了出来。

    侍琴一下瘫软在地,

    她错愕的哭腔,“殿下,主子她……见红了!”

    殷红血迹在这片漂亮的粉蓝色衣缎上格外刺目。

    宁玄礼骤然一震,瞬间钻心的疼。

    “太医!”

    他咬着牙怒吼道,“救不了沈侧妃,孤要你们全部发配岭南!”

    秦太医匆忙赶进来。

    “殿下!解毒汤配好了!”

    沈青拂拧着眉浑身颤抖,呼吸困难,就连说话也格外艰难,低微的发出一两声断续的音节,“呃……”

    宁玄礼接过汤药,扶起她来,强忍着心中剧痛,小心翼翼的给她喂药,“阿拂,先喝了药。”

    一口一口的喂进去,

    她艰难的饮下,待全部喝下去,已是浑身大汗。

    沈青拂意识渐渐恢复一些,

    她泪盈于睫,赶忙攀上太子的手,声音颤抖急迫,“殿下,救救我们的孩子!”

    宁玄礼眼眶通红,强忍下所有的情绪,安抚道,“咱们的珩儿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秦太医!”

    太子一声怒呵。

    秦太医脊背发凉,额头冒汗,慌忙跪过去请脉,他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殿下……”

    他快速组织语言,慎重道,“启禀殿下,沈侧妃怀胎不足一月,胎像本就未到稳固之期,又中剧毒,且在永乐台上跌落下来,这才……”

    “这才什么!”

    “殿下!沈侧妃她……已经小产了!请殿下节哀啊!”

    宁玄礼瞬间狠狠的一怔。

    他紧咬牙关,从齿间挤出几个字,“孤不相信,你再来探脉!”

    秦太医闭了闭眼,只得实话实说,“殿下,其实方才四位太医一同诊脉时,微臣已探得侧妃主子滑胎之像,回天乏术,殿下一定要节哀啊!”

    宁玄礼心中一瞬之间犹如钝刀剜肉,

    他双眼通红,再也无法将情绪强忍下去,顷刻间全部爆发出来,眼底漾满了钝痛,愤怒,悔恨……

    “无能!”

    “殿下息怒!”

    “……”

    沈青拂难以置信的愣住,耳中一片锐鸣,迟疑了好一会,她才从失神中清醒过来。

    “珩儿。”

    她错愕的看着宁玄礼,重重的呼吸了几下,苍白如纸的脸上,一瞬间泪如雨下,“殿下,我们的珩儿没有了……”

    宁玄礼心中一颤,用力抱住她,“阿拂,是孤对不起你……”

    她浑身冰凉,不停的在抖,沉默了好久,半晌,她痛苦的埋进男人怀里,一声尖锐的悲鸣。

    宁玄礼指节收紧,紧到一丝发白,再度强压下所有剧痛。

    “孤一定会我们的孩子讨个公道。”

    侍琴泪如泉涌,狠狠磕头,“殿下!奴婢看得清楚,主子是被太子妃的南珠项链绊倒的!您一定要为主子跟小皇孙做主啊!”

    宁玄礼眸色一冷,强压下怒火,沉声道,“把人带进来。”

    正殿的侍卫赶忙去请了太子妃来。

    楚灿强行保持镇定,行礼,“殿下,不知沈侧妃情况如何。”

    沈青拂木讷呆滞的抱着自己的膝盖,纤瘦的身子,整个人缩成一团,她一切都听不见,失魂落魄,面无表情,只有无声的掉泪。

    宁玄礼愤怒的眼神怎么也遮掩不住,紧咬牙关,“跪下。”

    楚灿咬了咬唇,“妾无错,为何要跪。”

    “事已至此,你竟还不承认。”

    宁玄礼眸光寒冷,一声命令,“孤让你跪下。”

    楚灿只得缓缓下跪,腰板挺得笔直。

    彼时,季长晖呈上证物,

    一只金镶玉未羊杯,一本名册,还有一条断了的南珠项链。

    “殿下,属下与两位太医已查验过,沈主子用过的这只未羊杯,其杯壁内被浸涂了马钱子的毒液,另外,属下已问过司药房,近来只有芳华殿的怜香姑娘领取过马钱子,属下也一同拿来了司药房的领取名册。”

    楚灿浑身一颤。

    她明明已经检查过多次,那只未羊杯是绝对没有异样的!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啊殿下!”

    司药房名册,那上面赫然写着,芳华殿怜香的名字。

    宁玄礼一把扔下名册,怒意陡生,“这一套杯具都是你亲自准备的,就只有你宫里的人去领过马钱子,你还有何话可说!”

    楚灿狠狠一僵。

    她仰着头,不肯低下头去,“妾百口莫辩。”

    怜香慌张的磕头,“回禀殿下,奴婢是去司药房领过马钱子,可奴婢是为了治伤!我们主子根本不知道我领过马钱子,请殿下相信主子!”

    她说着把袖口推上去,手臂有淤青。

    “奴婢不小心磕伤了手臂,为了外用治伤,疏通淤血,奴婢才去领来的马钱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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